興 國
在薛理勇著的《食俗趣話》（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中，有篇文章題目是「上海方言中『大』字該怎麼唸？」讀後才知道，原來大字在上海有兩種唸法，一種就是平常唸的大，另一種是唸作類似普通話的杜。最近市場和食肆最熱賣的大閘蟹，這個大字在上海方言中就唸作普通話的杜。
有趣的是，胖子挺着個大肚皮的大是讀杜，而孕婦大腹便便的大卻唸大。說人家度量很大時的大，唸作杜，而說人家很有大度的大卻要讀作大。這個大字，在指稱大小時，口語是唸杜，但如果是讀古文時卻又非唸大不可，真是奇怪。
這讓我想起兩個人，一個是大大有名的上海租界的青幫傳奇人物杜月笙，因為大在上海方言中有時讀作普通話的杜，所以這位月笙兄，就注定成為青幫的大人物吧？據資料顯示，他姓杜，名鏞，號月笙，原名月生。如果他把他的名字也拆開來寫武俠小說，筆名金庸，會不會更是大大有名？另一個讓我想起的，就是現在頗為有名的杜如風的父親，朋友都以他寫稿的筆名來稱呼他阿杜。照這個普通話的讀音和上海方言的唸法，阿杜也可以說是阿大。這倒是真的，因為只要朋友有急難，他就像個老大般出手相助，從不拒絕。
大在字典上意義很多，像 形 容一個東西的橫剖面很大，指的是很粗；說這人是那人的大兒子，指的是他在兒女群中排行第一。大，在古籍上有讚美之意，亦會用作敬語。好在那是古書的用法，不然像上海方言那樣，把大閘蟹讀作杜閘蟹，就表示一點也沒有讚美蟹的美味意思了。反而胖人挺着個大肚皮，讀作杜肚皮，就含有要胖子趕快運動減肥才會獲得讚美，而對懷孕六個月以上的孕婦那個大腹，讀作大，就含有尊敬和讚美的意義了。
方言中的大，原來也飽含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