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群1959年作《紅肥綠瘦》從亞洲市場，到台中趙無極回顧大展，去年，是名副其實的「趙無極年」。本月31日香港蘇富比「現當代藝術」晚間拍賣，將再次見到一系列反射趙老各創作時期精神狀態，與藝術思想的重要畫作，領銜者，則是趙無極創作生涯裡，狂草系列最為經典之作《24.04.62》。60年代的狂草鉅作，每每出現定會成為市場的爭搶標的，而擁有120號尺幅的《24.04.62》，顯示出狂草時期的作品背後，蘊含着畫家飽滿的精神狀態與創作激情。
尺寸幾近1米×2米的《24.04.62》，就尺幅來看，正是趙無極1960年代少數的狂草系列經典代表作。蘇富比亞洲現代藝術部主管張嘉珍指出，1960年代，是趙無極藝術生涯中非常重要的時期，褪去甲骨文時期細緻、靜態的抽象風格，開展出更為奔放的書寫式表達，正值盛年的他開始以足夠的生命能量在更大尺幅的畫面上去探索開闔。
「此刻的趙無極在心境上，想法上，體力上，正處於一個巔峰的狀態。讓他能夠駕馭大的尺幅和畫面結構，同時也顧及到小的細部。」張嘉珍指出，60年代創作的狂草，有着十分特殊的畫面表現，「你不管怎麼看，他的細部變化和大結構都是很完美的。晚期就不同，70、80年代開始那些小的細部就削弱了，越來越少。」
同時，她亦分析指出，此作亦延續了趙無極一路以來內涵東方水墨創作的核心，他將中國水墨畫作中的綠色，在油彩的世界裡經營，她特意找來王孟希的《千里江山圖》作對比，看絹本之上中國畫家用青綠中國畫顏料敷出山嶽色彩，「綠色和紅色，是中國人偏愛的顏色，中國畫裡常以綠色敷彩，但是西方人就很少有這樣的表現，所以這也是這件作品的特別之處，可以看見趙無極，他作為東方文化土壤裡生長出的畫家，在西方媒材的表現上，與西方人的不同之處。」。
三件卡內基美術博物館藏見拍
《24.04.62》領銜下，夜場亦將呈現1955年昭示甲骨文系列開端的《晴空萬里》、1958年所作甲骨文畫作《無題》、80年代無境時期畫作《08.10.84》，以及由「向馬蒂斯致敬」開展出的《01.05.92》。
人們咸認，始於1954年的甲骨文系列，是趙無極真正接受東方藝術為其根源的發端，甲骨文畫作，也是趙老作品裡最寧靜的表達。
不過，當文字的結構被拆解再加之情緒的張力，形成宛如狂草的筆觸表達，就是趙老從「甲骨文」到最重要的「狂草系列」的轉換過程。張嘉珍指出，狂草，有着比甲骨文系列更強的動態感和空間表達，而1958年的創作《無題》，帶著甲骨文系列罕見的黃金色澤，即是蓄勢轉化的見證之作，「從1959年開始到1972年，整個60年代趙無極進入狂草系列」 。她分析，《無題》中，已經可看到原本寂靜的甲骨文符號開始由靜而動，漸漸和背景相融，彷彿有風拂過山嶽。
值得一提的是，《無題》是今次夜場3件卡內基藝術博物館館藏拍件之一，市場難得一見的卡內基館藏另外兩件，即是丁雄泉抽象鉅作《紅艷似火》以及《風頌歌謠》。這3件館藏拍件，可謂是整場來源最為珍罕的畫作，因為，最早在美國關注收藏現當代藝術作品的卡內基美術館，其本身就已成為畫作品質、創作精彩度、重要性和保存狀況等諸多方面的擔保，張嘉珍表示今次釋出，是因館藏更新，而所拍資金將進入卡內基館藏基金。
朱德群三件經典油畫，夜場有書寶
接續其後的趙無極專題，首現上場者是有着87×116公分的尺幅、1959年朱老早期抽象畫作《綠肥紅瘦》，無論構圖、色彩、尺幅，都可謂是市場難得一見的朱德群早期抽象經典；而後亦有一件珍稀的朱德群「雪景系列」畫作、1985年所做《抽象雪景1》現身，最後一件是1988年《暗影光照II》，該作曾參與1987年台北史博館之藝術家回顧展、1988年台灣朱老巡迴展出，實為重作。
而與油畫並陳夜場的，罕有地出現了朱老90年代墨寶兩件：長橫幅《歸去來兮辭》與《大江東去》。
張嘉珍指出，趙無極、朱德群和吳冠中的繪畫裡，都有中國書法特徵，但是法蘭西三劍客中，只有朱德群有書法作品傳世，「這次特別把兩件書法放到夜場，可以對照出書法與戰後華人抽象油畫之間的關係，也是想讓大家看見朱老書法，從而關注到他抽象油畫由何演變而來，希望更多人能讀懂朱德群。」這也是張嘉珍的拍場慧心，她回憶當初徵件時，朱夫人拿出不少朱老畫作讓她挑選，她看了都婉拒，「拿過來拍價格應該都不錯，可是我真正想呈現出來的東西卻看不到。」後來挑了兩件書法，連朱師母都很驚訝，「可是，你看他的書法，到年紀很大的時候還是這麼精到、有氣韻，可知他一直沒有放棄對東方文化根源的揣摩，他的創作背後有很強的思想力道。」
就如朱老所書「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時光流轉，藝術就是精神，是藝術家的靈魂棲居，作品就在那、精神也在，即使沒有數字的照耀，也是仍舊會閃出精神光華的明星。■文：張夢薇
預展時間：3月29日-3月30日
預展地點：會議展覽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