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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語背後】如夢令.青藏高原

2018-05-08

江 鄰

 多少憑欄寄傲,

 化作經輪長號。

 五億個春秋,

 不過仰天一嘯。

 知道!知道!

 人老滄桑不老。

只有身處青藏高原,才能理解藏民族的情懷。在這片絕世獨立的土地上,你能感悟到一種超越生死的純粹。當無處不在的經輪無時不在轉動,當遙遠的夜空傳來長號和喇叭的嗚咽,滄桑感油然而生,心卻變得平靜而空靈。

2006年7月,青藏鐵路全線通車。是年暑期,與家人一起到青藏高原旅行。這裡是全世界旅遊資源最豐富、最集中的地區,有高山大湖,有森林草原,有沙漠戈壁,有長河深峽......青稞酒,酥油茶,磬聲唐卡,風情萬種的藏文化,化作綿延不絕的莽山清風,洗滌茪葙苤C乘火車,坐汽車,騎駱駝,半個月的遊歷,收穫了前所未有的視覺和心靈震撼。多年後回想起來,仍是激動不已。

在地球六大板塊中,印度洋板塊與亞歐板塊一道幹了件大事。曾幾何時,印度洋板塊決定向東北方向運動,遇到了亞歐板塊的強大阻遏,兩不相讓。於是,一個埋頭俯衝,一個巍然不動,兩股倔強的力開始了驚天動地的碰撞與咬合。

這一僵持,竟是五億年的執荂

四億年前,阿爾金山地成陸;

三億年前,崑崙山地成陸;

兩億年前,唐古拉山地成陸;

一億年前,岡底斯山地成陸。

終於,在五千萬年前,藏南成陸,喜馬拉雅山誕生。青藏高原,這片神奇的土地,有了它最初的模樣。一個前所未有的龐然大物,開始從地殼隆起。其間,有緩慢的爬行,也有猛烈的抬升;有整體的運動,也有撕裂和斷塌;有山崩地陷,桀驁狂躁,也有霽野銀妝,分外妖嬈......

詩人說,西藏是一塊孤獨的石頭,坐滿整個天空,沒有任何夜晚能使人沉睡,沒有任何黎明能使人醒來。面對大自然的神奇,人類除了敬畏,已經沒有了欣賞和判斷的能力,甚至思考也顯得多餘。面對這份頂天立地的尊嚴和孤獨,我們一切的傷感,都變得渺小,似乎是為懦弱找來的遮羞布。每一份渴求高尚的靈魂,都將在這裡接受無言的拷問。

當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靜靜行駛,你會真切地體驗到行走天路的感覺。筆直的大路伸向天邊,路的盡頭接茞H淡的雲彩。彷彿路與天齊,天穹伸手可及。窗外,高山草原恣意地鋪展荂C透明的陽光下,白雲在草地上走,走出一片濃濃的影。牛羊在雲影下吃草,不理會蔭涼來自何處。

天路飛馳,遊目騁懷,遙想萬里河山,三級地勢騰躍而下。低處如蟻的人群,密集的高樓,演繹茤P而復始的繁華。滾滾紅塵,只不過我們腳下的喧囂。

人生的高度,終究是由精神界定的。在青藏高原上行走,你不能不想到藏傳佛教格魯派的鼻祖宗喀巴大師。大師生於青海湟中,7歲出家,16歲隻身前往西藏,從此再沒有回過老家。在宗喀巴大師的身後,是600年來根深葉茂的宗教源流,如崑崙般高遠,達賴和班禪兩脈弟子代代傳襲。遍佈青藏高原的黃教寺廟,訴說茪@種精神的追求如何成就了世俗的偉業。

青藏高原還在成長荂A一如既往地踏茼菑v的節律。天地間,唯有它靜靜地,默默地,演繹荅u正的偉大和永琚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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