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然
早就聽聞大名,她的散文作品風靡一時,我是她的讀者。她的名聲愈來愈響,當年《聯合報》受委託,舉辦「台灣文學經典三十」的時候,她以散文集《女兒紅》被選為三十之一,是當年獲選者當中最年輕的一位作家。
雖久仰其大名,但我一直到了1993年11月,才有機會初識她。那時她隨台灣《聯合報》作家尋根團,我們在福州見面。當時一群人,也都只是禮貌性會見,相信她不會有什麼印象。大有相忘於江湖的意思,雖然我還是她的忠實粉絲。
後來,我主編《香港文學》,由於約稿的需要,才跟她有些接觸。2003年8月,我帶團訪台北,抽空打電話,本意是問好;不料她竟在次日上午趕到西門町酒店看我,叫我銘感於她的關照。我們在樓下大堂聊了一會天,接着她又陪我去西門町一家麥當勞,幫我買早餐,她卻什麼也沒吃,說是吃飽了。後來她又匆匆走了,好像要趕着接補習的小兒。可是,一轉眼,當年的孩子,如今已經是大學畢業了。歲月呀!
2012年2月,我再去台北,陳義芝陪我去木柵看簡媜,約定車子開到某個路口接她。記得義芝把車子停靠路邊,只見戴着帽子的簡媜急步向車子走過來。我們寒暄,但早已忘了都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她好像說了一句,頭髮都白了。但是大家都開心,連義芝,雖同在台北,也同在文學圈內,但平時各忙各的,輕易也難得一見。
後來,她出了一本散文集,《誰在銀閃閃的地方,等你》,那是她寫給銀髮族的集子,其內容令人慨嘆不已。後來,她又再推出另一本「獻給被愛神附身的人」--《我為你灑下月光》。她在自述中說道:「自悟:身為作家只能葬在白紙黑字裡,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江湖,故願繼續長途跋涉,獨自一人,走到行興自消之處,寫到江郎才盡之時。若能如此,一生自在圓滿。」
由此可見她對文學的鍾情與志向,獨自努力,不屑於結黨營私。在台灣文壇,她是以一支筆獨闖天下,一鳴驚人,而且持續不斷,佳作接連不斷。提起簡媜,文學界恐怕不知者幾希矣!
前兩年,我再度去台北,住在王朝大酒店,她聞訊趕來,但匆匆忙忙地,我們只在酒店大堂咖啡座坐了一會,喝了咖啡,聊了一會天,她留下台北故宮小紀念品,便辭別了。
前年夏天,她隨出版社來香港參加書展,說好時間,我去灣仔皇悅酒店看她,本來想和她午餐,可是她已有約,下午還有個書展上的講座。她請我喝咖啡,便匆匆告別。我明白那三天她都很忙,也就沒敢再打擾。
簡媜雖然名聲大,但不是所有的著作都運到香港書店,我也就靦顏向她索要,而她也有求必應。記得施友朋曾評過簡媜的散文,我在所主編的《香港文學》推出,反響頗佳。她稱我「大哥」,我稱她「小妹」,雖然都已上了年紀,但在我心目中,她還是當年剛出道時的青春模樣,而且筆力愈顯厚實老到,叫我自愧大大不如。
說到底,她究竟就是散文大家簡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