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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乾坤】他清醒時比誰都更清醒

2019-09-05
■老中青三個時期的南海十三郎。 作者提供■老中青三個時期的南海十三郎。 作者提供

連盈慧

不是粵劇迷,不曾看過南海十三郎的劇作,只是聽過他的故事,想了解一下他是怎樣一個人,就看了他的《小蘭室主隨筆》。

與這書有緣,始於隨意翻到其中一頁,受到下面句子的吸引︰

「余在港數年,無所事事,故佯狂道左憑弔故人,豈真狂病耶?」啊,「佯狂」就不是真狂了,可見他除了病發的日子,也有好一段時間,就「你說我狂,就狂給你們看」耍性子,脫不了憤世嫉俗脾性。

一九六四至六五年間,他有好幾百日,思路清晰,報上專欄日日見報,除了有過兩天報章因事變動版面,從未一天脫過稿。

他強調撰曲編劇只為興趣,所以精神康復期間,圈內人甘辭厚幣勸他復出亦不為所動,理由是沒有長期戲班,不想演期太短,糟蹋他心血之作。

看似孤傲固執,其實心胸廣闊,感情豐富,依然關心粵劇前途,不時留意大小戲班演出,有回看到某劇,劇名七個字,內容竟改編自他的《誰是負心人》,他完全沒有想到版權的功利問題,完全沒有為此生氣,反而為劇中演員一一評讚。

感情豐富則見於他以朋友之喜為喜,朋友之坎坷為惋惜,絕不憎人富貴,有回某君向他借錢,他愛莫能助,為之鬱鬱於懷;流浪日子,聞路邊浪人吹簫,觸動同情之念,施捨掉身邊僅有的一塊錢──這一塊錢,相等於他風光日子的一萬八千,卻是他當天的全副「身家」了。

他說做人要忠於自己,痊癒初期,侄女梅綺勸他皈依上帝,並為他開過兩天見證佈道大會,他事後經過思考,說感覺醫生功勞多於上帝,為了尊重所有導人向善的宗教,無法單獨認同梅綺信仰的基督,留在侄女家如坐針氈,終於飄然離去,重過他認為無拘無束思想自由的流浪日子。

視他為嘻笑形象的影劇,怎能刻畫他內心境界的萬一?編書人卷末說:遺憾不是「遺忘」,而是「誤解」,才是教人震撼的知己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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