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芭蕾舞團近日恢復了訓練，戴着口罩並沒有降低訓練強度。 張帆 攝演出延期、活動取消、退票如潮--新冠疫情讓文化成為損失最慘重的領域之一。然而，這個冬春之交，上海的藝術家們都沒有因停工在家發呆：透過社交媒體與觀眾互動、利用網絡開展雲端排練、快手創作抗疫作品，甚至戴着口罩在練功房揮汗。讓自己比平時更加忙碌，旨在重返舞台那一刻能有更美的綻放。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帆
防疫不誤基本功
戴着口罩經過室外、室內兩次體溫測量和資料登記，踩過噴灑了消毒液的腳墊，用免洗酒精反覆擦拭過雙手，再套上鞋套，記者終於被允許進入上海芭蕾舞團的練功房。自2月17日起，該團近50位演員已陸續恢復訓練，但都要戴口罩上陣，無意中練功的強度又增加了許多。
早上十點半，在鋼琴的現場伴奏聲中，訓練準時開始。10多位團員們以間隔2米以上的距離，在團長辛麗麗的帶領下，從準備活動開始訓練，難度逐漸加強。半蹲、全蹲、擦地、踢腿、單腿蹲、彈腿、擊打、空中劃圈......然後還有幾人一組的集體訓練。在這過程中，辛麗麗或是與他們一起做動作，或是全場遊走糾正各自的動作，做完一組練習都不忘和團員們說「謝謝」。如果有不滿意，會毫不猶豫地要求他們重來。一個多小時下來，場邊戴着口罩伴奏的鋼琴師固然大汗淋漓，團員們身上的着裝也從長袖運動服，到薄T恤，一直脫到最後的緊身舞衣，還能清晰見到他們身上閃爍着汗水。而戴着口罩又要加大聲音指導，又要自己示範的辛麗麗也禁不住笑言「累」。但她告訴記者，芭蕾藝術實地教學和排練是必須的。一方面老師可以及時對每個舞者的動作標準與否進行把控，另一方面整個團隊也需要經常現場磨合才能達到好的效果。因此，在家在線練功就相當於「自娛自樂」，意義不大。
辛麗麗介紹，上芭現有100餘位演員，目前在滬有50多位。慶幸今年因為要赴美國演出，很多團員過年都沒有回家。2月1日結束美國巡演，演職人員返滬後直接開始在宿舍隔離，到了2月中旬恰好結束，便開始分為5個班回歸訓練。她還特別提到，原本就該準備3月的香港演出，但根據現在的情況，重返舞台的具體時間尚無法預計。停工了，但「舞功」斷不可荒廢。
上芭的團員對於這樣的安排也都非常支持，有的還直言，比起武漢一線的醫護人員，他們不敢言苦喊累。在訓練前後，他們還都會選擇步行或騎行1.2公里往返於宿舍和舞團。而對於防疫工作，舞團的後勤也一絲不苟。排練廳的把手、鏡凳、地面、開關，更衣室、茶水間、洗手間等等，團裡的每個角落都兩個小時消毒一次。
記者了解到，同樣已經回復日常基礎訓練和排練的還有上海歌劇院舞劇團，他們正在全力為4月原創舞劇《嫦娥--月之傳說》首演做準備。在排練過程中，演員們也都戴上了口罩。為了保證室內良好的通風，排練廳的窗戶都打開着，大家只能穿着厚厚的常服練功，這都給要進行大幅度運動的演員們帶來了不小的挑戰。
雲端空間大放異彩
目前，上海各大演出院團對於何時復演均沒有明確時間表，其中包括不少赴海外的演出。得益於現代通訊技術的進步，相比於17年前的SARS時期，觀眾們還是幸運的。從2月開始，各大名團紛紛開啟了「雲」劇場，微信、抖音等齊上陣，其中不少劇團也是香港觀眾的老朋友。
上海越劇院公號推出了「雲賞越」專欄，開啟「線上劇場」、「線上唱片」、「線上教學」。視聽之外，不同年齡段的觀眾，還能參與線上互動，學唱、身段。上海崑劇團原定3月要赴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演出，現在則全身心投入公號「雲上雅韻」系列。開始僅限於名家名段的視頻賞析，到了中旬就增設了每周兩次的「崑曲Follow Me」明星課堂。精選了生、旦、淨、末、丑五個行當的名家，分別通過「四功五法」開展教學，解讀崑曲表演的基本要素和法則。黎安、沈昳麗、吳雙等先後開課，最高閱讀量達到3,400人。上海歌劇院也策劃了「陪你藝起宅」的線上藝術賞析系列，分「我最愛的詠歎調」、「我最愛的樂器」、「我最愛的一支舞」三個板塊。院方介紹，藝術家們對於線上活動均不敢怠慢。歌唱家們紛紛貢獻出自己的私藏，包括了許多在國內少有看到的經典詠歎調版本。演奏家們為了一段零瑕疵的演奏視頻，錄了十多遍才終於滿意，更整理了三千多字的稿子，細數自己珍愛的樂器。舞劇團則比較「務實」推出「減肥秘籍」。
各路名家難得在網上素顏出鏡，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梅派大青衣史依弘堅持天天在家練功，「30圈圓場、舞劍、清唱」，在抖音上讓粉絲直呼驚艷。在本地人氣頗高的滬劇院近期也開通了「#藝起前行#抖擻精神雲練功」，收穫了大批網友點讚。活動上線一周有餘，播放量已達到19.6萬，粉絲增長1,800餘人，作品點讚數超6,000。上海芭蕾舞團也即將在抖音上直播，首次課程就由辛麗麗團長主講。
上海作為公認的演藝大碼頭，演出雖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但有識之士都明白，這樣的「停」只是疫情過後「井噴」的前奏。因此，「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固然重要，保持在觀眾中的熱度也不可或缺。各類雲端空間的出現，也正是拉近了藝術家與觀眾的距離，同時也有效吸引了一批年輕群體的關注，為以後的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
新品創排腳步不停
近日，上海愛樂樂團的演奏家們陸續收到了新演出季的樂譜。無法到樂團集聚訓練，樂團推出了聲部長訓練機制，依照後續演出計劃，演奏家們以聲部為單位自行在家練習，由各聲部長通過視訊交流模式，開展線上業務培訓及指導。在樂迷心目中，2020年本就是不平凡的一年--「樂聖」貝多芬誕辰250周年，上海愛樂選擇了貝多芬第八交響曲作為近期練習的主要曲目，也是為了五月的演出做好準備。
值得一提的是，相對於需要實際操作的「演」，文藝作品的「創」進度受影響較小。上芭今年將推出一個現代作品，上海愛樂的樂團邀約作品《白求恩在晉察冀》正通過微信不斷跟進作曲家呂其明的進度。另一部交響組詩《百年頌》已由作曲家龔天鵬在家完成曲目創作，計劃5月首演。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特邀著名編劇孟冰，全力打造建黨百年獻禮劇《新青年》。還有上海木偶劇團也再度與著名導演胡雪樺合作，正在進行多媒體皮影戲《九色鹿》的創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