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香港舞蹈團主辦,演戲家族聯合製作及演出的本地原創粵語音樂劇《一水南天》即將於6月尾登上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的舞台。演出藉由小人物在大時代中的命運沉浮來展現逆境自強的力量,作為疫情後香港文藝界的首個大型舞台演出,可謂是十分應景。這也是香港舞蹈團與演戲家族自2004年合作音樂劇《邊城》後的再次強強聯手。而在聯合導演/編舞楊雲濤和聯合導演朱栢謙眼中,《一水南天》的合作步步有驚喜,有着堪稱「甜蜜」的默契。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香港舞蹈團提供
2017年時,《一水南天》曾在小劇場中舉辦過劇場圍讀,當時楊雲濤就對這個作品印象深刻,這次時機成熟,香港舞蹈團與演戲家族「一拍即合」,《一水南天》將成為兩團自多年前的《邊城》後再次攜手創作的原創音樂劇。
地道香港故事
《一水南天》的劇本由本地編劇張飛帆執筆,故事發生於19世紀末,香港正由小漁港轉變為貿易之都。每天船舶南來北往,來自潮州的主角陳一水在碼頭當苦力,憑着拚勁白手起家,後來躍身成為米行老闆,在南北行街創立「譽泰隆」。劇中的「譽泰隆」,所參照的原型正是成立於1851年的本地華商米行乾泰隆,店舖位於當年的南北行街,即今日的上環文咸西街。而角色陳一水的原型,則是乾泰隆創辦人陳煥榮之子陳慈黌。
大時代變幻下小人物自強不息的故事,放在現在飽受疫症之苦的香港上演,希望為觀眾帶來一股溫暖強韌的力量。
「很難得有一個講香港的故事。」楊雲濤說,「香港舞蹈團一直在不停思考,希望在創作上做出自己特色的東西。舞蹈是很世界性的語言,很難說某種風格就是香港舞;而香港舞蹈團是做中國舞的,但是『中國』這個元素是很闊的,那我們的藝術風格應該是怎樣的呢?對我們來說,香港題材就是很重要的元素。」作為編舞家的他向來對音樂敏感,《一水南天》的音樂讓他覺得既澎湃又溫柔,第一次聽到,腦中就有了各種畫面,「有點感覺了。」
朱栢謙則形容這次的合作「步步都有驚喜」,原有的音樂劇劇本注入中國舞的編排,更有香港文化的特色。「我們兩個就好像是駕駛着船,看到前面原來有那麼大一個浪,然後就去解決,在這當中就有很多很好的養分出來了。」
「甜蜜」的默契
二人這次的合作用「默契十足」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在朱栢謙的眼中,楊雲濤不僅對舞蹈把握精準,對文字與邏輯也有很強的掌控力,每次遇到問題,都能提出適切的建議;而在楊雲濤看來,戲劇經驗豐富的朱栢謙對人物間關係的處理尤其敏感,通過調整細節來讓邏輯更鮮明正是他的強項。「我們的關係就像是越野賽車手和觀察員,我提醒他路況,幫忙看着,但實質上駕駛是要靠他。」楊雲濤笑說,「音樂劇對於香港舞蹈團來說是一件要學習的事情,這始終不是我們的專業,但舞蹈團很open。這次合作我們沒有預設的角色,都是一起討論。比如劇本人物間的關係的改動,我們深入討論了很多。我的心態真的是去學東西。我自己呢,是舞蹈思維為主,對空間調動和走位我有自己的看法,但是這些都要建立在一個戲劇的邏輯上,不能亂的。所以合作起來,我們自自然然地做自己擅長的部分。」
最有趣的是,「甚至有些時候我們也不介意讓舞者們知道我們『無料到』。」二人大笑。《一水南天》的創作過程更像是某種共同創作和群策群力,導演、演員、舞者都用自己的方法去拋出想法,為戲添上顏色。「以戲為先。」朱栢謙說,「我常記得Peter Brook常說:其實大家很少知道導演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因為他站在最前面,前方是漆黑一片的。我覺得這個劇不只是屬於編劇、音樂總監或是我們倆的,大家一起參與這個戲,我們需要意見的時候大家很快提供各種意見,我們又很快地篩選融合,這是非常甜蜜的過程。我做了音樂劇那麼久都沒有試過這麼緊密的默契,我很開心很珍惜。」
因為疫情演出被迫停下了這麼久,每個人都似乎攢着一股勁。訪問中間,工作人員對我說,就快有望重返舞台,這次很明顯地感到每個人都「很想去做」。排練場中,演員們正一同搬動巨大的道具。這是一場群戲,在振奮的合唱聲中,大家一起用力往前,讓人隱約感到,有一種熱切的渴望被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