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 鄰
風，
席捲烏雲喚日東。
驀回首，
雨後更晴空。
這首十六字令，記述的是一個特殊日子，一個重大事件，同時也是一種久違的氛圍和心情。請小兵兄書之，發到微信朋友圈。張勇兄評論：詞，語雖少，情濃意重；字，墨不多，力透紙背。雙讚。
那個特殊日子和重大事件，是2020年6月30日，習近平主席發布第四十九號主席令，《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正式公布施行。如一陣強勁東風，驅散了籠罩香江的政治陰霾。
一年前，香港專欄作家屈穎妍女士發表了一篇辛辣時評，名《一場集體催眠》，廣為流傳。後來，屈女士出版同名文集，也很熱銷。她說，這陣子，香港出現了一個奇怪現象，就是好大數量的一班人，離奇地以耳代眼。他們只相信別人把口，人云亦云；卻不相信自己的雙眼，寧願視而不見。比起「佔中」和旺角暴亂，此次黑色暴亂，已由集體洗腦進化成集體催眠，公然指鹿為馬。
怎樣喚醒那些迷失其中的人？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氣。我與一個朋友聊及此事，他卻說，香港社會被催眠，遠不止於黑暴。作為一座承載豐富內涵的國際大都市，同時作為中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香港自回歸之日起，就在各持份者的角力中陷入自欺欺人的昏睡狀態。直到香港國安法橫空出世，他們才從夢中驚醒，知道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特區政府醒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似乎一下子凸現出來：政府存在的價值，在於社會的有效治理，而不是一幫公務員拿着高薪，守株待兔，在反對派的步步緊逼下，一個勁兒地牽就妥協，直到整個社會陷入混亂，天怒人怨，自身難保。難怪林鄭月娥在慶祝香港特區成立23周年酒會上致辭，有感於香港國安法對香港管治的重大意義，一度哽咽。她說，過去一年承受前所未有的攻擊，是40年公務生涯中最嚴峻的考驗，衷心感謝為香港港國安法公開發言的人士和接近300萬在街頭和網上簽名支持的市民。
廣大市民醒了。香港國安法出台，是對港人國家意識的激活，其意義不亞於二次回歸。1997年香港回歸，在不少港人眼裏，只不過是一個儀式，一次換旗，是富有的養父換成了貧窮的親爹，其他一切照舊，大家還陶醉在港英統治的餘暉裏自得其樂。主權回歸了，人心並沒有回歸。百姓如此，官員亦如此。陳馮富珍說，自己的國家意識被喚醒，是擔任世界衞生組織總幹事之後。在世衞組織平台上，194個國家，各自為自己國家爭取最大利益。反覆的對話、溝通和討價還價，讓她開始自覺作為中國人的立場、利益和價值。然而，大多數港人沒有陳太這麼幸運，他們身處邊島，談國色變，以誇大和製造兩地差異為樂事。久而久之，香港儼然獲得了一個超然地位，不管是中美貿易糾紛，還是中印領土爭端，港人都習慣以第三者的眼光審視和評判，完全忘記了自己從屬於矛盾的一方。
建制派醒了。就在香港國安法出台前夕，立法會終於結束長達八個月的內委會主席選舉鬧劇，國歌法也獲得通過。為什麼郭榮鏗利用規則漏洞大搞「政治攬炒」，建制派未能組織起有效反擊？長期養成的被動防禦思維，對複雜政治鬥爭消極應付的慣性，使他們忘記了在新的內委會主席產生前，現任主席李慧琼還可以照常主持會議，不致讓立法會停擺。
香港國安法出台翌日，150多場慶祝活動異彩紛呈，鮮艷的五星紅旗和紫荊花旗迎風招展，嘹亮的義勇軍進行曲在海天間迴盪，建制派真切地看到了民心所向、民力所在。他們意識到，作為建制秩序的維護者，建制資源的擁有者，自己是可以主導議題、主動作為的。
反對派醒了。在國安法的威懾下，一向以「民主大姐大」自居的陳方安生，突然以健康和家人為由，退出社會政治運動。以提出「香港城邦論」聞名香江、人稱「國師」的陳雲亦宣布退出社運，專注研究，聲稱自己原本是維護「中港共榮」的本土派，是被媒體刻意宣傳成「港獨」派的，「港獨」最終會輸掉整個香港。反對派精神領袖李柱銘則在受訪時與勇武派公開割席，不惜甩鍋，指責「攬炒」哲學很幼稚，「獨立」主張只會讓香港失去國際支持。
「港獨」派也驚了。黃之鋒、羅冠聰、周庭宣布退出「香港眾志」，迫使這個出盡風頭的「港獨」組織隨即解散並停止一切會務。「香港民族陣綫」及「學生動源」亦宣布解散香港本部，只在海外繼續推動香港「獨立」。張崑陽宣布解散民間外交網絡，邵嵐宣布退出香港大專學界國際事務代表團。連登颳起一股「刪帖」風，知名「黃店」龍門冰室宣布退出黃色經濟圈，其他一些店舖紛紛清理店外「連儂牆」上的「港獨」標語......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想當年，二十三條立法反覆修訂，一讓再讓，最終還是功敗垂成。如今看來，2003年的「無牙老虎」幸虧沒出籠，才有了今天的「有牙老虎」。所謂「大和解」，從來不是委曲求全得來的，更不是乞求來的，而是鬥爭來的。一貫得寸進尺的反對派，此時會不會有一絲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倉促外逃的羅冠聰在facebook撰文，說自己拋下「手足」獨自離港，預計會引來相當多攻訐，需逐一消化，拷問自身。當飛機起飛時，從舷窗望下香港的繁華璀璨，是心目難以忘懷的一幀剪影。不禁喟然而嘆：「今此一別，尚未知歸途何期。」
羅冠聰之流，估計再難有歸期了。除非他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香港已經醒來，市民逐漸明白，不管是金融中心還是商業中心，社會安定和人身安全是先決條件。去年的非常事態表明，如果不立國安法，香港就會失控，就會在瀰漫的挫敗感中走向沉淪。而立了國安法，哪有那些為所欲為者的存身之地？
醒了的香港，往何處去？港大教授陳弘毅致信友人說：國安法為「一國兩制」下的「一國」原則以法律方式劃出明確的底線，只要市民日後的言行不再跨越這條底線，國安法便無須動用來進行檢控和治罪，香港社會也能恢復安寧，飽受反修例運動和疫情打擊的香港經濟便有一線生機，「一國兩制」的事業便可以重新上路，我相信這是絕大多數願意繼續以香港為家的香港市民的盼望。
這份盼望，是那麼殷切，那麼讓人怦然心動！經濟學家梁海明言簡意賅：香港國安法之後，香港的脫胎換骨能否實現？未來香港的馬能否跑得更快，舞能否跳得更歡？就讓我們忘掉2019年，從2020年7月1日以後的香港開始去想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