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頁 > 文匯報 > 文匯園 > 正文

【生活點滴】我的讀寫生活

2020-07-18

王曉革

小時候,特別愛看連環畫,我的床鋪底下就有一隻小木箱,堶授類茼n幾十本呢。後來,個子漸漸長高,興趣自然而然地轉向大書,當時我們稱之為「字書」。記得自己買的第一本字書是《彝族之鷹》。

上中學時,我經常去一位吳姓同學家堙A他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中學老師,家娷疆酗@些人文社科書籍。巴金的《滅亡》、鄭振鐸的《文學大綱》,莎士比亞的《亨利四世》,當初都是由那堶禸茠滿A有的還借過不止一次。當時我就想:作家真了不起,寫了那麼多震撼人們心靈的作品。將來我也要當個作家,也要寫書,至少一本。

畢業分配工廠以後,業餘時間少了,但是隨茠壎瘞擗l的擴大,接觸到書的機會反而多了。司湯達的《紅與黑》、雨果的《九三年》、威廉.夏伊勒的《第三帝國的興亡》等等,都是那時在朋友處發現後借來或搶來讀的。有趣的是,其中某些號稱還是內部發行。再有一些是當時的禁書,比如偷偷來回傳遞過幾冊線裝小本《金瓶梅》,還有......就不說了。

在廠堙A我還興致勃勃地參加了文學創作組,一度癡迷於寫詩。有一次,創作組的頭頭對我說;你的一首詩我給北京日報了,過幾天出校樣。這個消息蚢篘我興奮了一些日子,可惜最後沒了下文。而到了機關以後,因為各種因素,導致個人的讀讀寫寫基本處於停滯狀態,要說動筆也只限於公文之類。後來去職來到公司,渾渾噩噩地一晃又是十年,一天晚上,不知觸動哪根神經,忽然想起當年的那些夥伴,那些難忘的生活斷片,同時也想起自己少年時的夢想。再過幾年就該告老還鄉了,現在不寫,更待何時?

那麼寫什麼呢?寫個人回憶錄沒意思,我不是什麼名人,不會有人感興趣的。還是寫一部小說吧,講個完整的故事,何況有些東西可以虛構,不會招致他人不快。動起筆來才知道,動筆和用腦一樣,經常不用也會退化的。一言以蔽之就是筆頭子鈍了,寫起來非常吃力。都說文學創作是講究形象思維和靈感的,是不是自己這些年習慣邏輯思維,而把形象思維能力阻斷了呢?瞅蚥u在桌上的一疊信紙,難道這是我寫的東西?連當年寫批判稿的水平恐怕都達不到,只能推倒重來。

重來之際,迫不及待地還做了兩件事。一是尋求理論指南。在一個周末,自己匆匆跑到王府井新華書店選了兩本書,一本是《文學理論新編》,一本是《文學寫作教程》,就此成為我的寫作必讀。二是抓緊時間「惡補」。納博科夫、卡爾維諾、米蘭.昆德拉、博爾赫斯、卡夫卡等幾位大師的作品,陸續佔據我的書桌和床頭,讓我不敢絲毫怠慢。

至於寫作過程,說起來還是蠻辛苦的,因為一切都要等到下班以後。當辦公室埵n不容易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我會打開^燈,取出稿子,把寫完的上一章節再看一下,然後人會不由自主地漸漸進入一種幻覺,彷彿自己置身於那個場景之中或者乾脆化身為其中一個人物,隨茯G事的情節發展,和他們一起經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總之,這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時刻了。

就這樣前後歷時五載,在2008年12月終於寫出第一稿,是個長篇。望茷p厚一沓塗改得亂七八糟的稿子,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平心而論,雖不能說是字字血、聲聲淚,但畢竟都是自己的心血結晶啊!

在此之後的幾年,我先後聯繫過若干家出版社,通過郵件或郵局投遞過故事梗概和部分樣章,甚至有時抓住機會面呈,可惜最後均未成功。想想也是,一介草根,談何容易?後來的若干年堙A稿子幾經修改,出書願望依舊,碰壁也成常態,以至於當初的熱情慢慢有些冷卻了。

2016年春節過後,我一個人在廈門對面的金門島上旅遊,突然接到一家出版社編輯的電話,說是看了我的小說樣章,覺得有可讀性,想進一步具體談談。真是「北京喜訊到邊寨」,小飯舖堛漣琝磻鞜茼菑v的興奮,馬上答覆回京詳談。

接下來的事情還算順利,同年三月完成最後一次修改,然後將打印稿交付出版社,經其三審之後如期出版發行,小說最終定名《青春藏在老地方》。

收到樣書的那天,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唉......終於寫了一本書!

讀文匯報PDF版面

新聞排行
圖集
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