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錫生 東南大學國際戰略智庫研究員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仍在肆虐,美國、巴西和印度為全球疫情最嚴重的三國。截至8月13日早上,三國的病例數分別在500萬、300萬和200萬以上。
雖然各國都在以不同方式防控疫情,有嚴格到位的,也有依然鬆散的,一些國家不是堅持以人為本,生命至上,而是過於突出經濟復甦,在疫情未見真好轉的情況下急於重啟經濟社會活動,其結果是不僅抗疫和經濟復甦都沒有成功,相反造成第二波疫情的到來,導致更加嚴重的疫情、經濟和社會、民生危機。
如果全球應對疫情依然各自為政,甚至急躁或三心二意,則必然給病毒的全球傳播和疫情的蔓延以更多可乘之機,「木桶原理」將造成全球病毒大流行遲遲無法得到有效遏制,任何國家都將無法逃脫疫情危機帶來的各種惡果。
在封閉隔離、社交疏遠、消毒防毒等實際抗疫效果有限且見效較慢的嚴酷現實下,世界各國都把抗擊病毒大流行和有效控制疫情的希望寄託於疫苗。從歐美國家到中國、俄羅斯、印度、日本等國,都在加速開發疫苗,這是好事。不管任何國家能真正率先開發出安全有效的疫苗,都將有利於全球抗疫,制服病毒。從人類歷史上各種病毒疫情看,最終有效制止大流行主要靠的還是疫苗,而封閉隔離與追蹤檢測等不過是一些局部手段、輔助手段和應急措施。
避免地緣政治影響疫苗研發
但目前全球的疫苗開發也出現了不少值得關注和警惕的動向和問題。
一是疫苗開發極其分散,缺乏基本的統籌協調和相互合作,處於嚴重的無序和無規則狀態。美國帶頭單幹,其它一些國家也基本上是各自為戰,或分別投入巨資,或兼併收購有疫苗研發能力的機構和藥企,一些具有疫苗研發領先技術的藥企和研發機構成了美國等國的搶奪對象。美國自恃財大氣粗,採取各種手段試圖搶佔疫苗開發制高點,不惜重金收買美歐疫苗開發藥企,引發他國不滿抵制。互相的抵制防範和抬高收購開發價格導致疫苗開發缺乏應有的信息共享和成本大增,加劇彼此矛盾,惡化相互關係,其結果造成疫苗聯合開發阻力更大。
二是一些國家把疫苗當作一種控制、遏制乃至霸權地位的爭奪,出現了「疫苗民族主義」傾向。目前全球所有大國都在加緊研發新冠疫苗,因為這不僅關係到抗疫,還涉及到極其巨大的市場利潤期待和新的全球政治影響力、掌控力。
德國柏林科學與政治基金會(SWP)的邁克·沃斯指出,疫苗開發出現了地緣政治,「這場地緣政治競賽不僅關乎人口健康,而且關乎開放經濟的戰略資產」。誰先發現疫苗,誰就能率先遏制疫情,恢復經濟貿易產業,創造大量就業機會,並能在全球範圍內奪得制高點,獲益居多。有評論指出,當前美國等國的疫苗開發已如同當年登月爭奪一般激烈和詭秘,成為了一種新的國家重大戰略與實力比拚。
三是不僅全球疫苗開發各幹各的,而且各宣布各的進展和成果,缺乏必要的、全球統一的、權威的疫苗成效、實效評估認證。據世界壎芠梒握F解的情況,目前全球至少有數百個疫苗開發項目,其中100個處於速度較快、成效較明顯和規模較大的狀態,26個被列入候選開發疫苗,10多個屬於主要候選疫苗。但這些疫苗開發,基本上都屬於互相絕密和激烈競爭狀態,究竟已開發到什麼程度,是否真正安全有效,經過了哪些前期測試,測試範圍和人數有多少,都在自說自話,甚至不無自吹自擂,大多稱自己的研發是最領先的,但得不到認同。
分析人士指出,如上述三大問題得不到及時糾正解決,將難免出現全球疫苗開發、試驗接種和疫苗分發等惡性競爭,互相質疑指責,演變為全球「疫苗政治惡鬥」和「疫苗冷戰」,把世界帶入比病毒和疫情更可怕的惡性角逐。這不僅不利於全球疫苗的開發、有效性和安全性提振,還會導致各種衝突甚至更嚴重的後果,從而使人類在面對病毒疫情苦難的同時,不得不面臨更多嚴重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