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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中:南洋的遐思

2020-09-11
■檳城尋常風景,大門掛上方塊字牌匾,告訴大眾此家族源自中原河南南陽(筆者祖先亦來自南陽)。  作者供圖■檳城尋常風景,大門掛上方塊字牌匾,告訴大眾此家族源自中原河南南陽(筆者祖先亦來自南陽)。 作者供圖

鄧達智

腦海某些思維,深信自己前生曾為南洋人;也許來自童年聽家中長輩常說吉隆坡與南洋等字眼惹起的遐思。大伯公年輕時南下服務醫學於吉隆坡首間華人醫院:同善醫院。排行第五的祖父及六叔公曾居南洋多年隨兄長學習。

小學二年班,先大伯婆、然後大伯公落葉歸根回鄉度過最後的日子;有幸跟比我小一歲的堂弟,他的親孫子一起為他搥背,聽他訴說好些南洋往事。祖父亦會夏夜煲南洋咖啡,與孫子女們分享榴槤糕於祖堂覲廷書室別院清暑軒、可遠眺過去無任何新型建築物寬敞田野偌大的天台,盡享「天階夜色涼如水......」之鄉間古韻。

對南洋的一切深感興趣,首次接觸新加坡與吉隆坡已甚興奮,再探檳城與馬六甲,被迷戀個不能自己;稍讀幾頁南洋歷史亦極投入......永樂三年(1405)至宣德八年(1433),28年間,鄭和七次下西洋,曾五訪當時滿刺加國首府馬六甲,對當地日後發展及自明朝開始,華人移居實為里程碑。

過去500年,馬六甲實際不斷被殖民:

1511年 葡萄牙統治

1641年 荷蘭統治

1824年 英國統治

1942年 日本佔領

1946年 回歸英屬馬來亞

1957年 成為自大英聯邦獨立後的馬來亞成員

旅遊海外,讀資料,首先引起興趣並非哪裏看、哪裏買、哪裏Hea,而是目的地歷史及文化背景;意大利、西班牙、馬來西亞的歷史至過癮,前兩者雖非大國,卻將好些小國合併造就今天比較完整的一塊。西班牙存在着巴斯克、加泰隆尼亞獨立的聲音,行動有增無已。與馬來半島無論在地域、人種、宗教都極大距離的東馬沙巴及沙磱越猶幸仍然完整的一片,沒被引發內傷的內鬨。

古代唐人口中的西洋,實為南方,後更正為南洋,今天包括印尼及馬來西亞一帶(泰國是暹羅、越南是安南),馬六甲自古便是南洋中心,華人男性定居彼邦,需傳宗接代而與當地馬來婦女通婚,誕下混血兒;男叫Baba峇峇,女叫Nyonya娘惹,展開經歷長達500年的混血史,光是衣服一欄,女性傳統衣着Sarong Kebaya(回教婦女近年已被宗教狂熱將衣着改為與赤道濕熱天氣極度不符的阿拉伯婦女長袍服裝,略帶性感Kebaya只能在信奉印度教峇里島見到)在下看來,實為明朝婦女衣裳,按南洋全年夏季氣候改裝演變而成。

相對,與馬六甲雙雙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為世界歷史遺產的檳城、尤其舊城區George Town更上我心。

從側面看,歷史更悠久,被時光打磨得不着痕跡的馬六甲,於悠長慢活浸淫下,更能感受一份唐山血脈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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