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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手記】全天候跑不停 肚痛如廁挨罵

2021-04-22
● 籌款員開單時通常不會先寫下捐款金額,待捐款者簽名後,會嘗試游說加碼。● 籌款員開單時通常不會先寫下捐款金額,待捐款者簽名後,會嘗試游說加碼。

招聘廣告把籌款員職位形容為「筍工」,聲稱:「對應徵者的學歷、經驗不拘,月入逾二萬元卻不是夢,CP值十分高。」但香港文匯報記者臥底當籌款員試工後發現滿布「中伏」位,對外滿口公益、樂善的籌款中介公司,骨子裡與傳銷公司如出一轍,管理層設立上下線管理制度,籌款員介紹朋友應徵做下線可獲回佣,最難頂是高壓而非人性化的規條,把籌款員當成「跑數」機器,要求他們在街頭每分鐘最少截6名路人,還限制如廁時間,籌款員全天候在組長嚴密監控下,在街上「摩打腳」奔走拉客,但月入與招聘時聲稱的兩萬元相比仍是遙不可及,中介公司招聘廣告顯然有誇大失實之嫌。

各間籌款中介公司的招聘廣告以月入豐厚作招徠,每人底薪介乎9,000元至1.2萬元,對應徵者又無學歷、經驗等要求,應徵時連履歷也毋須繳交,面試員還大放厥詞稱,若每月能悄18名至20名路人參加每月捐款計劃,籌款員可瓜分兩三成捐款額作為獎金,加上介紹朋友應徵做「下線」、賺取回佣,月薪隨時高達1.8萬至超過2萬元。

僅半小時講解 轉頭便要實戰

入職門檻低,月入逾萬,許多打工仔求之不得啦。惟香港文匯報記者臥底入行後,卻發現打工仔想法太天真。籌款中介公司將入職首日界定為「培訓日」,記者與4名組員在一名組長帶領下開工,組長簡短作半小時口頭講解後,便要求記者邊做邊學,解散前組長嚴厲向記者說:「我]大家都望住你麊穛{,要勤力齱A唔好揀客,乜牉穭H都要截!」

開單成為王道,新入行者返工首5天,平均每兩日要開一張單,首月要跑夠8張單才保證有得留低。組長還定下硬指標:「每分鐘最少要截6個客,直至成功截停及開單為止。」口罩雖然遮掩組長的容貌,但單憑其兇狠眼神已令記者毛骨悚然。為免挨鬧,記者唯有展開「摩打腳」全天候不停奔跑的工作生涯,但此刻記者才覺悟港人的生活節奏極快速,要路人停下步伐難過登天,要他們開單更要扭盡六壬。

沉甸甸的「跑數」壓力下,記者不停冒冷汗,加上烈日奔跑,渾身時冷時熱如坐針氈,肚子突然劇烈抽搐,正欲上洗手間之際,突然被在遠處監工的組長截停,記者遂答想去洗手間,組長板起臉質問:「你半個鐘前琤h完,又去?」記者唯有無奈說:「肚子不舒服。」組長不耐煩說:「快去快回!」語言冷暴力是一把利刀,自此記者不敢亂飲亂食,內急也忍至忍無可忍時才出聲。

記者在兩間中介公司各試工一個月,過茷D人生活,惟月收入與公司聲稱的仍有距離,大惑不解。一名入職近一年的籌款員勸說:「睇開齱I我應聘時,facebook廣告上寫茪蹅~1.6萬至2.2萬元,誰知根本無可能!」她表示,公司聲稱的月入根本是噱頭,但這些機會不屬他們的,「做鼲搨@,從未見過有籌款員每月簽到20張單,我已經係全公司跑單第一鶩荂A人工最多也不過1.6萬蚊。」

她一副老江湖的口吻總結籌款員三更窮五更富的生涯,「其實呢份工唔係勤力就得,完全睇運氣,唔想捐鴾H,你點求佢都係徒勞無功。你想月入2萬蚊,恐怕只有做(中介)老闆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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