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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 元
宋代詩人蘇軾、陸游、范成大等都喜愛盆景。陸遊有詩讚盆景:「疊石作小山,埋甕成小潭。旁為負薪徑,中開釣魚庵。谷聲應鐘鼓,波影倒松楠。」范成大還親自製作盆景,命名為「天柱峰」、「小峨嵋」、「煙江疊嶂」。盆景給予這些詩人的靈感,是絕不在名山大川、風景勝地之下的。
我們不是詩人,也無意成為詩人,但在自己的居室裡,或寫字台上,或几案上,置一、兩盆景,奇石翠樹、松梅竹菊,朝夕揣摩,美景盡收眼底,無費跋涉之勞,亦無羈旅之苦,處斗室之中,得園林之趣,不亦快哉!
製作盆景的原則,就是以山水為範本,以植物的根、幹、葉和山石為原料,在方寸天地之間,創作出人造的「微型自然」。可以這麼說:盆景,就是立體化了的山水畫、形象化了的山水詩。
盆景可分樹木盆景和山石盆景兩類。
樹木盆景。將植物的枯乾虯枝,栽於盆缶之內,苦心經營,常加修裁,經年累月,自然成景,表現蒼松翠柏、古木參天的自然景象。觀其根,則盤根錯節;視其幹,則迴環曲折;察其枝,則橫斜舒展;賞其葉,則疊翠重碧。
值得一提的是水仙盆景。幾十塊光滑的鵝卵石,半盆清水就圈成了一方天地。將幾顆水仙球莖置於盆水中,慢慢地,水仙球莖抽出了嫩芽,靠著水的滋養,逐漸長高。當嚴寒來臨,萬花凋謝,人們在寂寞中思念豔麗色彩和濃郁芳香時,她亭亭玉立,悄然綻放白色的花瓣,一如神話中的凌波仙子。
山石盆景。以取自荒山野嶺的山石作材料,經過精選、鋸截、雕鑿、膠合等工序,拼接而成。成型的盆景,或似丘壑峰巒,或似懸崖斷壁,或似嶼灘湍流,放置淺口水盆中。有山則靈,有水則美,收到「一峰則太華千尋,一勺則江湖萬里」的藝術效果。
晚清詩人龔自珍反對病梅,現代戲劇家李健吾不喜歡彎枝梅花,清代戲劇家李漁對盆景也不以為然,說:「予性最僻,不喜盆內之花,籠中之鳥,缸內之魚,及案上之石,以其侷促不舒,令人作囚鸞執鳳之想。」(《閒情偶寄》)
龔自珍、李健吾所論,有所影射,可以不論。李漁所言失之偏頗,受到時人秦書田的批評,他認為三者不能一概而論,主張「去籠鳥而存池魚盆花」(《曝背余談》),這無疑是正確的。盆景還是需要的,只是在製作時應力求順乎自然,避免矯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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