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焯芬
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故事,在中國家傳戶曉,傳誦千古。在穆斯林世界,也有一個「蕾莉與馬杰農」的愛情悲劇,情節與梁祝很相似:共同求學產生愛情,族人的阻撓不得婚嫁,雙雙含恨殉情。中古波斯詩人內扎米曾以敘事長詩,演繹了這動人的阿拉伯民間故事,日後更成了伊斯蘭文學的一個典範。
一位阿拉伯部族的年青人凱伊斯和另一個部族的姑娘蕾莉在一起讀書時一見傾心,互相愛慕。內扎米以生動的筆觸,描寫了蕾莉的美麗:「淘氣的小姑娘,她的睫毛一揚,就會穿透你的心,使你人仰馬翻」。兩人相愛的流言蜚語不久傳回了蕾莉的部族中,她被迫退學了。凱伊斯自此終日長吁短嘆,像瘋子一樣喃喃自語。人們於是稱他為「馬杰農」,意即「瘋了的,為愛情所苦的人」。他的父親曾為兒子向蕾莉的父親提親,惟被峻拒。
兩個部族為此還動了刀兵。蕾莉的父親隨後迫女兒嫁給一位富家子薩拉姆。蕾莉卻堅貞不屈,最後抑鬱而終。在荒野中流浪的馬杰農得知心上人玉隕香消的噩耗後,跌跌撞撞地來到蕾莉的新墳前痛哭。他「流下的淚水和沙土混在一起,火燙的太陽穴向著石頭碰擊」。馬杰農守護在墳前,直至病歿。人們把兩人合葬;墳墓後來成了無數情侶朝拜的聖地。
內扎米(公元一一四一至一二○九年)原名阿里阿斯。內扎米是筆名,意即「把珍珠穿在一起」或「有韻律的語調」;出生於阿塞拜疆,以敘事詩著名於世。除內扎米外,曾以「蕾莉與馬杰農」為敘事詩題材的波斯語詩人尚有三十四人,突厥語詩人也有十三人,令這個感人的愛情故事在穆斯林世界中廣為傳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