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這個冬天不太冷,但料峭北寒在咱們南方纏綿了個多月不去也屬少見,似乎老天爺和環保人士唱對台,環保者呼籲了大半年「再不環保再不節約能源,地球會廿年之內不再有冬天」,於是老天有意無意弄些秋天大雪、南方長寒日子給你們嚐嚐,好比「我以風景煞你」而不是讓你們「大煞風景」,老天爺要爭回這個主導權也。
冬風襲年使年尾的年花難開,花農生意少做一大筆已「叫苦賀年」,今年荔枝肯定也會遲熟,以前荔枝有「三月紅」率先而出,今年恐怕四月也未必有荔枝上市。
雖說如今南北半球冷熱互通,又有大量溫室農作物填檔,水果蔬菜已無明顯四季當造之分,但主要鮮果還是應季應造才最鮮美好味,如荔枝龍眼怎說也要農曆五、六月之後才「上糖」好吃,星馬印尼菲律賓泰國盛產之芒果,也必要在四、五月間才真正成熟入味。北方農民老話:「強扭的瓜不甜」果真是生活經驗之雋語,我們港人之體驗是冬天的苦瓜也不苦,台灣著名的「白玉苦瓜」四季有得出,但冬季吃苦瓜總不是味兒,時至我們這一代,味蕾仍是有分節令的,也許三、五代之後,人類味蕾已無分季節,世界經濟民主政治未必三、五代後進化到大同境界,然而人類口味則已提早統一世界大同了。
有如現代香港小孩,已分不出走地派鮮雞和冰鮮雞之食感有何區別,但我們五十以下之中年一代,不少老友已早為香港「吃雞無雞味」而嘆息,半年來筆者與林超榮、馮禮慈、黎文卓等一幫文字界損友,已有兩三周一約之集團式覓食行動,專程赴深圳珠海廣州,尋幽探吃,主攻鮮雞鵝鴨和河鮮,吾等大多為不拘小節之落拓派文字界,從尋吃求點快意之共同享受,自忖並不為過分,如斯自我安慰,為生命添點小情趣小色彩而已。
寒風快點盡去,夏日和風快點來吧,這個乾冬之年也纏了快兩個月,實在夠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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