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敏之
廣州既稱花城,更有栽植花木之盛的著名花地。
從明清時代算起,早稱花埭,今稱花地,是屬於番禺的芳村,有花農從事栽花事業,地雖不廣,卻小有園林景色。我是花地的遊客,也探索過它的史跡。竟看到戊戌變法的領袖康有為當年蟄居西樵山時愛種名花,苦讀之餘,以栽花蒔草調劑生活。在他上京與梁啟超發動「公車上書」痛陳改革救時之策失敗之後,一度悄然回到西樵故土,曾以詩記下這一段經歷,詩是這樣寫的:
東山白雲日夜飛 西樵山下拓桑肥
百畝耕花花埭宅 先生歸去未應非
詩寓歸隱之意,但以康有為壯志未酬,變法之策未遂,是不甘「治安一策終難上,只是江湖心未灰」的。廣州的史志就記載他不忘講學勵志,仍寄趣於花事,他下西樵山曾到花地遊覽,並吟了七絕一詩:
煙雨井邊春最鬧 素馨田畔棹方回
千年花埭花猶盛 前度劉郎今又歸
康有為在詩中以劉郎自喻,是引了唐代詩人劉禹錫因參與王叔文的革新政治運動失敗,被遣離京,後一度召回,到玄都觀賞花時以詩諷刺朝廷執政人物。他寫道:
紫陌紅塵撲面來 逢人都道看花回
玄都觀裡花千樹 盡是劉郎去後栽
正因為詩含諷刺,劉禹錫再遭貶謫。康有為提到劉郎,也含有失意而回西樵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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