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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士頓芬威球場。 攝影：歐偉建
江 揚
低迷的經濟，似乎並未減弱美國人喜好運動的熱情。棒球（MLB）的常規賽和籃球 （NBA）的季後賽接連開鑼，從大西洋到太平洋展開新一年度的冠軍爭奪賽。運動沒有長吁短嘆，有的是競爭，有的是吶喊，有的是歡樂。
啟用於1912年的波士頓芬威球場（Fenway Park），是美國棒球的聖地之一，坐滿了約三萬六千人。殊不知，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芬威球場，不僅創造了紅襪隊的傳奇故事，也記錄了美國職棒發展史。它吸引了北至緬因州、南至康涅狄格州的新英格蘭地區美國人，前往追逐屬於自己的棒球夢。每到球季時，波士頓鄰近區域的家庭，就會由爸爸帶著小孩，前往芬威球場為紅襪隊加油。於是，一代傳一代，這個球場已成為新英格蘭地區美國家庭非去不可的棒球勝地。甚至連外地的觀光客，也認為芬威球場是馬薩諸塞州著名的觀光景點。
和爸爸看棒球的回憶
波士頓紅襪隊（Red Sox）主場比賽那晚，筆者收到朋友送來的門票，原來Don的公司是波士頓紅襪隊的贊助機構之一。筆者不懂棒球，但知道對美國人而言，棒球已經成為不只是一種運動，更是美國文化的一部分。因為許多美國人對童年的美好回憶，就是與爸爸去看棒球。遠遠望去，筆者看到不規則形的球場，讓人不可思議的大，卻座無虛席。通明的燈光，將整個場地照得恍如白晝。嘈雜的人群中有的穿上紅襪隊的運動衣，有的戴上紅襪隊的球帽，身上總有一件顯示支持紅襪隊的飾物。一家大小、男女老少，一手端著啤酒，一手拿著熱狗，像是參加香港嘉年華一樣歡欣鼓舞。
這個源於英國板球的棒球運動，在美國尤為盛行，甚至被稱為「國球」。它以棒打球為主要特點，是一項集體性，對抗性很強的球類運動。美國人喜歡它，是因為棒球體現了「競技與智慧的結合」。九人為一方的隊伍，比賽的目標是贏得比對方更多的分。當一名運動員跑完全部壘位，又未被判出局即得一分。目前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現有球隊三十支，分為國家聯盟和美國聯盟。賽季時間通常為每年四月到十月。
創建於1901年的波士頓紅襪隊是美國聯盟最早的八支球隊之一，隊史上曾經七次奪得世界冠軍，被認為是近幾年來最成功的一支球隊。「紅襪」這個名字來源於制服上紅長襪的特徵。提起紅襪隊，不能不說流傳至今的「貝比魯斯的詛咒」。這位史上最偉大的全壘打王，曾經在紅襪隊擔任投手，表現相當優異。不過，在一次球員交易中，紅襪隊以十萬美元，將他賣給了死對頭紐約洋基隊。雖然貝比魯斯不願意，可是依舊被賣走了。傳說憤怒的貝比魯斯對著芬威球場詛咒：「紅襪隊將永遠不會再奪冠軍！」說也奇怪，自一九一九年起，紅襪隊就八十多年不曾拿下世界大賽的冠軍杯。當然，紅襪隊從不承認這件事的真實性。不過，就因為不願意承認，這個「歷史故事」才在球迷的穿鑿附會之下，讓紅襪隊更具有「悲劇英雄」的色彩，而且贏得了球迷的同情。在球迷代代相傳的情況下，「紅襪隊能不能奪得冠軍」成為維繫球迷忠誠度的重要感情寄託。每一年，球迷都抱著「萬一得到冠軍」的心態，為紅襪隊加油打氣。
紅襪隊粉絲遍全球
世界各地都有紅襪隊的球迷，在波士頓更擁有眾多的「粉絲」。不同於其他的球迷，紅襪的球迷大多都像電影「極度瘋狂」（Fever Pitch）中的男主角一樣，瘋狂的愛著、支持著紅襪隊。這些球迷被統稱為「芬威信眾徒」（Fenway Faithfuls）。在快速發展的美國文化中，紅襪隊並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歷史，反而非常善用自己過去的歷史，讓它成為一個品牌，並且更富有個性。為了保留歷史傳統，尊重球迷的感受，紅襪隊六十多年來不曾更換過球隊徽章、球員制服。筆者穿上朋友Ada專門為看比賽送的一件紅襪隊運動衣，坐在「粉絲」們的中間，感覺自己也像個球迷。
出售食品和飲料的小販，都是清一色的支持紅襪隊的著裝，脖子上掛著的圓牌子寫道：「啤酒$1.99」，「棉花糖$3.25」，「熱狗$3.99」……一邊喊一邊賣。左鄰右舍在吃喝享用中，彼此之間熱情地打著招呼，並不斷地大聲談笑聊天，有如家庭成員般的親切和輕鬆。儘管如此，球場上的戰況仍不時牽動著「粉絲」的心。有的球迷戴著捕手的手套，時刻準備像蚌殼一樣，「啪」的一手將意外飛過來的球緊緊夾住；興奮與緊張，使成千上萬「粉絲」的鼻尖不時冒出細薄的汗。只見投球手運用下半身的力量，帶動上半身的轉動，將球猛力投出。擊球手眼疾手快的將球使勁打走，球就遠遠地往場外飛去。一個漂亮的全壘打，得分，全場沸騰。雖然抱歉的是，筆者一點都看不懂是誰殺了誰。但那一剎那間精彩的動作，就此深深印在腦海中。
球迷們用雙手掀起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猶如海浪般奔湧在體育館內，一首名為「甜蜜的卡羅琳」《Sweet Caroline》被球迷們唱起，這是由尼爾．戴蒙德的詞作家兼歌手在四十年前創作的歌曲。現在成了波士頓紅襪隊每場比賽中都會響起的一首歌，大概球迷認為能給紅襪隊帶來好運。最近這首經久不衰的熱門歌曲再度登上單曲排行榜，作者還透露出靈感來源於當年在新聞雜誌上看到肯尼迪總統十一歲女兒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穿一身騎馬服站在她的小馬旁邊，完美極了。那是一張純真、完美的照片，我馬上有了寫歌的靈感。」歌詞中唱到：「Hands, touching hands, Reaching out, touching me touching you …… Good times never seemed so good」…… 全場的合聲是那樣的熱情，那樣的唯美，那樣的具有穿透力。聽著歌曲，筆者不禁欽羨地想，音樂實在優於文學，因為時下文學已經越來越艱於心靈間的訴說了，可是，音樂仍可以如此自由酣然地來敘事，來進入心田，鼓舞靈魂。
周圍的人群有些騷動，筆者順著大家注視的方向，見到一位俊男正跪在女友面前求婚。這個古典的求婚方式，卻被小伙子運用得新奇浪漫。從他的眼裡筆者看到的滿是期待與自信。女友似乎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慌亂、緊張或是激動了半天，才醒過神似的接受了男友送上的訂婚戒指。也許她想過在夕陽在海邊在燭光夜晚單膝跪地求婚一幕，朝思暮想的情景卻被突如其來的場面驚呆了！很快兩人像霧像雨又像風的喁喁私語後，便當著眾人的面擁抱接吻。人們紛紛用目光和語言送去美好的祝福。我在心裡佩服他選擇了這樣一個熱鬧的地點來宣布自己的愛情，讓這麼多的球迷見證自己人生重要的這一刻。
棒球真是人性化的運動。球迷上球場看職業棒球，除了欣賞表演的娛樂成分外，還有過節的歡樂。其實無論輸贏，球迷的體驗才最重要。也許這就是棒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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