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乾坤‧誰了解這民族

連盈慧

　日本公司晨早開門迎客，上下職員排成一字，九十度角鞠躬，連聲「早安，歡迎！」那種熱情氣氛，早就得到港人讚賞，近年本土公司和美式連鎖快餐店，沒有鞠躬，也學懂日式禮貌說「歡迎光臨」了。

　東洋鴨仔旅行團過路秩序井然，老幼鴉雀無聲，吱吱喳喳慣了的香港人照到鏡子，學不到那點修養，還是虛心欣賞。此外，大和民族的整潔優雅，人所共知，更不必說。

　原來這不過是我們表面看到的現象。

　職員禮貌，大公司做生意，不外是看錢至上訓練出來的機械笑容，真實普遍的情況，最好看反映民生的漫畫和電影：最近離世的日本漫畫家臼井儀人筆下的《蠟筆小新》，從日本生活中取材的小情節，就比美化過的日本片集真實得多，有回小新到雜貨店買東西，態度惡劣的女職員出言刻薄，狠狠地跟出跟入，如果不知道是日本創作的漫畫，你一定以為故事發生在香港。

　日本電影《星級大改造》中，大型超級市場的職員，企圖用變壞出芽的薯仔刨成薯條瞞騙顧客，手法誇張嗎？不至於吧，下意識中就透露日本人未必都重衛生重公德了。

　朋友落籍日本多年，最能了解日本人性格，最先便察覺到他們笑容背後的虛偽，以及他們收歛笑容時的冷酷面目。他居住了十多年同一大廈的住客，朝見口晚見面，升降機中相遇，他主動微笑招呼，對方也反應麻木，情況還不是跟香港一樣？他認識的日本新一代，對親人也冷漠得令他看不過眼。

　來港觀光，人地生疏，舉目無親，為了自己方便，自然笑容可掬了。也許上一代日本人不是這樣子，這一代，都有共通的城市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