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建峰
一位朋友曾經在實用中學任教。所謂實用中學,政策上有其說法,但是在實際運作上,就是收容當時第五組別也應付不來的學生。朋友說他們招生的方法,就如同外展社工,學生大多是流落街頭的迷失青少年,而且一部分所以願意來上學,是因為作為感化條件之一。
你可能會想像,這樣的學校,應該是充滿了抗爭與衝突,老師要鬥智鬥力外加十萬噸愛心,才可能改變學生吧?也不能說你的幻想有錯誤,只是在你花上九牛二虎之力後,學生的反應,絕對不是《麻辣教師》中描述的,那麼奪目耀眼。
為了激勵學生,學校辦運動會,要求學生參加長跑。開跑了,對不起,大部分同學都跑不動。「當然跑不動,」我的朋友淡淡然說,「十個學生有八個是老煙槍,肺早給尼古丁熏得一塌糊塗,哪還跑得動呢?」
這個朋友還蠻可憐,負責學校的足球隊。結果,學生雖然兇名在外,可在球場上只有給人痛宰的份兒,沒有一個學生可以跑足整場比賽,哪來勝利的可能?
見面那天,朋友還走到超級市場,買了幾罐菠蘿,我問他用來幹什麼。「上課用,」他是教烹飪的,因為是實用中學。「沒有法子,稍複雜一點的菜式,學生怎樣也學不來,只好教他們菠蘿炒牛肉。」
雖然是最極端的例子,但是也間接說明了,壞學生的壞,不是他們有意識地做壞事,如同一些肥皂劇中的高效能壞學生;現實中的壞學生,實則是壞果子,如同機件失靈的機械人,或是沒有電池的洋娃娃。要改變他們,先要換掉已經失效的電池,或者是已經迷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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