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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政恆
在二零零四年初，香港藝術館舉辦了「劉國松的宇宙」展覽。那時候的我還不太注意視覺藝術，對文學、音樂和社會議題的興趣比較濃厚。不知道甚麼原因，兜兜轉轉下對傳統水墨畫產生了一股無以名狀的好奇感覺……今年秋，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舉行「宇宙心印——劉國松繪畫」展，對於現代水墨畫，我一點兒都不抗拒，但我會用批判性的眼光去欣賞的。
我曾經讀過劉國松所寫、文星書店出版的《中國現代畫的路》，作者的辭鋒尖銳，聲稱「民國以來的美術史只是一片空白」，事實上他是勇於革新的現代畫家及藝評家，指陳繪畫是由寫實走向寫意，力求抽象畫的建立，對傳統學者徐復觀的攻擊更一力反駁。
繪畫展中陳列劉國松六十年代的作品如《升向白茫茫的未知》、《雪上夢》、《在虛懸的花園中》、《誰在內？誰在外？》和《日落江湖白》都是現代抽象畫，但仍有幾許傳統的筆意和神思虛茫的境界，同時紙的肌理與大刷下的墨形成豪放而新穎的畫面質感。七十年代的太空畫如《宇宙的構成》、《日之蛻變之九》、《月蝕》和《如來》則超乎傳統山水畫的視域界限，《宇宙的構成》中一個太陽居於上中，兩個新月並列左右，地球則置於下方，更令我思及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創造進程，畫中的恢宏氣勢正是道的力量罷。再然後，劉國松嘗試運用水拓營造詩意的大陸湖光山色……
劉國松的畫，反映畫家探索嘗試、開拓求變的現代創新精神，無疑為觀眾帶來新的審美體驗，也為喜歡傳統水墨畫的我帶來莫名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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