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焯芬
中學時代,我就讀於港島半山堅尼地道七號的聖約瑟書院。這所學校當時已有約一百年的歷史;歐陸式的淺灰色建築有點典雅古樸的味道。那是一所由天主教喇沙修會辦的男校;修士以愛爾蘭籍為主。
學校的每個教室之內,在老師桌子的兩旁,均有一個入牆的圖書櫃。書的數量當然不如圖書館那末多,但也有一二百本之譜,其中絕大部分是歐美文學名著。學校是一所英文中學,因此這些書全是英文的。
老師給大家一項額外的功課,那就是每位同學每周都要從圖書櫃中借出一本書,課餘閱讀,讀完後要寫個兩頁紙的讀書報告,交待書中主要內容,以及讀後感想。老師每周按時抽選班上幾位同學站上講壇,給全班做個口頭的讀書報告。對大部分同學來說,這在當時真的是件苦差,但又不敢不讀,因為如果「不幸」被抽選出來而「交白卷」的話,那該是很丟臉、很「瘀」的事。
就這樣,在中學那幾年間,我「被迫」讀了不少世界名著,包括《雙城記》、《塊肉餘生記》、《巴黎聖母院》、《咆哮山莊》、《簡愛》、《基度山恩仇記》、《三劍俠》、《金銀島》、《八十日環遊世界》、《海底六萬里》、《湯姆沙耶》、《老人與海》等等。讀多了,也會模仿別人的寫法;英文寫作的能力也就漸漸提高了。驀然回首,我們許多同學都發現,中學那幾年的強制性閱讀,其實是為大家培養了人生基本功 (life skills)之一的寫作功。其後無論大家從事各行各業,均受用無窮。真的很感恩那幾年的強制性閱讀,既讓我培養了對文學和寫作的興趣,又增長了一些知識、擴闊了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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