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淑賢
與大學同學在西貢敘舊,共五人,除了我多是資深老師,話題自然談到學生和教改,聊到午夜方散。內容驚嚇、好笑和唏噓。
座上談得最多的,是新學制的通識科,究竟對學生有多大傷害。教理科的認為,通識要求的跨科批判思想要求,理念是好,但大學也未必做到,更遑論師資匱乏的中學了。另外令人擔心的是選科制。以前,學生縱未能融會貫通,也起碼學點概念,歷史是歷史,地理是地理,好歹有點基礎知識。而且以往的選科方法,自有邏輯,比方化學和生物兩科一起修,學生便明白化學概念如何在生物學應用,有很好的協同效應。反觀現在的通識大兜亂,既傳授不到基礎知識,又失去了原來的協同效應,學生可以做什麼?只能以討論為名,憑空吹水而已。
那麼,我問,要考公開試時,人人肥佬,當局又如何向社會和僱主交代?這位老師說不用擔心,當局自會在評分方法上做功夫,評核成績一定見得人。既然問題這麼多,我問,為什麼當初推教改時,老師不高調反對呢?總不能又捱十年,浪費幾代人,才「微調」呀。沒錯,朋友說,老師也有責任,看到問題又不敢公開提出,現在太遲了。
然後在屯門教中學多年的朋友說了些事。學校為了在街坊間取得好名聲,改善收生和避免殺校,規定學生不准穿校服在區內商場蹓躂,以保形象。但學生人多,商場又分散,老師已忙死了,如何有時間巡邏「執法」?於是同區八家中學弄了隊「八國聯軍」,各出些老師合作巡邏。
還有更奇的。某校學生因為巴士太擠,便步行往前一站等車,不料人多而給上一站的街坊投訴,學生於是走遠點,往再上一站候車,怎知又給上一站的街坊投訴,擾攘一番,終於還是學校下令,下課後不准走向上游巴士站,只准在校門口或下游的巴士站等車。聽到這兒,我們都懷疑大家是否已經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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