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書練
繼前年的四川大地震後,中國政府再次為青海玉樹地震遇難同胞下半旗致哀,並停止一切公共娛樂活動;香港政府亦跟隨,並舉行默哀儀式,同時給在救災中獻身的香港義工黃福榮頒發英雄勳章。
中國政府能從以往為國家領導人逝世而宣佈全國哀悼,到如今為在特大自然災害中遇難的平民百姓哀悼,這當然是很大的進步—雖然我們都寧願看不到這樣的儀式。
其實,胡錦濤主席和溫家寶總理在多次的公開講話中都強調「以人為本」,主持內政的溫總每每在災難發生後第一時間趕往現場視察和慰問,也反映出中央政府對低層人權的重視。但這樣的平等信息要在民間接收並形成共識,仍需努力。
我聯想到上月北京發生連環車禍中兩位救人犧牲者的不同待遇。一輛運煤卡車突然側翻,散落的煤渣導致中央電視台女記者劉薇駕駛的車失控側翻,駕車經過的山西青年曾慶香立即下車救出劉薇,兩人再去救另一輛翻車中的人時,雙雙被另一輛失控車撞倒,當場死亡。
兩位見義勇為的救人英雄都令人敬佩,但初時,劉薇作為央視女記者,不但受到更多報道,追悼會也有較高的規格;而從山西到北京打工的曾慶香只被低調提及,直至他七旬老父驚聞噩耗,不堪喪子而去世,才引起更多人關注;幸好執筆時,他和劉薇都被團中央追授予「中國青年五四獎章」。
無疑,救人不分先後,生命也不分貴賤。救人者也是生命,他/她救出了一條生命,自己卻犧牲了。
我們要肯定的不是犧牲本身,而是人本的情操。當看到人們遇難或發出呼救時,動念救人是人的本能,這種本能有時令人忘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卻同時相信生命是平等的。所以,能有一個較平等的追悼和獎勵,既是對亡靈的安慰,也給生者傳遞生命平等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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