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韋基舜
走江湖賣藝的「病大蟲」薛永，自動請纓，往江州打聽無為軍及黃文炳動靜。
宋江在穆家莊急不及待，整頓軍器槍刀，安排弓弩箭矢，打點大小船隻，一切準備妥當，等待薛永回來，便攻打無為軍，殺個黃文炳雞犬不留。
過了兩天，薛永帶同一個黑瘦漢子回來，此人姓侯名健，外號「通臂猿」，做得第一手裁縫，端的是飛針走線，兼習槍棒，拜薛永為師。
古代裁縫上門做衫，可以穿房入舍。利用裁縫打探消息，最方便不過。
且說最近黃文炳召侯健到黃家做衣服，侯健得以進出黃府，便得知黃家庭院佈置，家口所在，人丁若干。恰巧薛永來江州打探虛實，遇著侯健，便一同返穆家莊見宋江。
薛永先行向宋江報告，自梁山泊好漢劫法場，救走宋江、戴宗後，江州關防較前嚴謹，城門於中午便關閉，出入盤問得緊。並打聽到，主張押解宋江、戴宗於市曹斬首示眾者乃黃文炳，並非蔡九知府。
侯健之所以來見宋江，一方面仰慕黑三郎在江湖上的名氣；另方面薛永乃師傅，尊師重道。
侯健對宋江講出黃文炳有嫡親兄長黃文燁，二人同母所出，但心地截然不同。
黃文燁平生行善，修橋鋪路，塑佛齋僧，扶危濟困，江州城內無為軍，人人稱他「黃面佛」。
黃文炳恰恰相反，無惡不做，心裡所想，盡是害人的事，背地裡人人叫他「黃蜂刺」。
兩兄弟分開兩座院住，只有一條巷內出入。黃文炳貼著城住，黃文燁近著大街。
宋江聽侯健講黃文燁、黃文炳兩兄弟分開住，便問：「黃文炳隔著他哥哥家有多少路？」
侯健道：「原是一家分開，如今隔著中間一個園。」
明代使用的「中間」這個古漢語詞語，在現今的普通話中，則以「當中」取消，但在廣州話中仍保留至今。由此可見，廣州話中，保留有不少古漢語。
宋江問完黃文炳的家隔黃文燁有多少路後，又問侯健：「黃文炳家多少人口？」
侯健答是：「男子婦人通有四五十口。」
宋江聞言，說道：「天教我報讎。」
宋江問得詳細，無他，對黃文炳恨之入骨，要把黃通判一家盡誅，方洩心頭之恨。
好漢義士者，冤有頭債有主，豈可濫殺無辜，前有武松之在張都監府大開殺戒，今之黑三郎對黃文炳之趕盡殺絕，又何來義士可言。 （一九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