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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0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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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鴻:從寂滅走向柳暗花明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08-10]     我要評論

——再讀安妮寶貝

楊不離

 是的,這是很怪很難以解釋的感覺。

 再次拾起安妮寶貝的書,是酷熱的南方天氣,傍晚時分,風扇呼呼如潮水,依然鬱熱。什麼都不能做,倒在涼席上看書。

 安妮寶貝是個極具個性的女子,透過語言,獨特、強烈的個人氣息撲面而來。她還是年輕的作者,卻如此凝重滄桑,洞徹世情。

 短句,零碎的場景,鮮明豐富的詞藻,很多的句號。然而就是這些文字,直接得像一柄劍,我感覺自己穿膛破肚。難過,沉重,抑鬱,如同中暑,卻還是止不住要看下去。

 如安妮寶貝常感覺到的,我最後的感覺就是——寂滅!

 有些人的書,有些人的思想,當你一點點開始真正懂得,就會強烈地感同身受!

 這個感覺很可怕,結果會讓你放下書後,再沒勇氣翻開重溫,卻永遠捨不得丟到一邊,永遠放在隨手可觸的地方。

 是靈魂。觸到了靈魂的書,總是讓人又喜又懼!

 寫字,如果具有了這樣的效果,文字才長上了翅膀,飛越滄海……

 最近很少寫稿,很忙,仍是一種懶人的忙,總不忘了每晚跑去天台,躺在吊床上,什麼也沒做,漫無邊際地發呆,然後沉沉睡去。好幸福!我總這樣感歎著!躺在搖晃的吊床上,看一本喜歡的書,漸漸睡去,這樣死了,也是幸福!幸福到了我這兒,落魄此等地步,是喜是悲?

 當我們不再愛了,即使會有記憶,會時常想起,也沒用了。不再有感動,不再有敏感,不再有溫情,不再有斬不斷的思念……

 你只是一掛灰塵,永遠都在那裡,擦掉了還會再生,但,除了讓人看見寂滅和揮不去的厭倦,還剩下什麼?

 孤獨是人生逃不掉的宿命!誰都一樣!張愛玲在《私語》散文集裡的一篇文章的末尾也寫過這樣讓我為之心驚,立即找筆出來重重在下面畫上橫線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一直到死。」那時的我,才是透明如水滴般的年紀——十五歲。

 近來讀安妮的近作《蓮花》,透入骨髓的寂滅感被一種溫暖如陽光的悵惘沖淡了。做了母親的安妮,漸漸走出激烈青春的安妮,鋒利的筆觸不自覺地收斂了,字裡行間湧動著滄桑洗練之後的清透的淡定。就像天邊隱約一絲星光,第一次,我在安妮的文字裡看見人生的陽光照了進來。這場忽明忽滅(足+堂)過生死線的旅途,雖然依然是以悲劇收場,卻讓人感覺撥雲見日般地找到了方向。充滿著新生希望的明亮的絕望,也許就是絕處逢生。

 從叛逆走向豁達,激烈走向淡定,執著走向寬容,沉重走向沉澱,寂滅走向柳暗花明。跟隨自己所愛的文字,以及它的作者,一起經歷成長。期待著生命抵達它的高潮與精彩,讓一種精神穿越生死,永不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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