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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國森
近日又再告別一隻恆齒，這已是第六隻，現時口腔之內只剩下二十六顆牙齒，約為原來總數的八成。人的恆齒上下左右四排，每排八隻，兩隻門齒、一隻犬齒、兩隻小臼齒，三隻大臼齒，第三大臼齒俗稱「智慧齒」。智慧齒一般在十六歲以後才生出來，有人遲至四十以後，有人甚至終生也長不全四顆智慧齒。智慧齒之有無，以至何時何歲出來，便常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笑談之資。
牙醫朋友說，人類演化到今天，顎骨越來越小，所以許多人的牙床根本不夠安置全部牙齒。難怪許多人的牙生得不齊整。記得八十年代日本年輕的偶像派演員、歌星大多生得一口不齊整的牙齒，尤其是犬齒生到奇怪的位置，那個年代的審美眼光似乎認為這樣的少男少女更可愛。今天香港吃娛樂圈這門飯的台前藝人十之八九都有一排漂亮的牙，似乎未出道之前，就要先全面「修整」好五官面貌。
我在十來歲時，沒有經過周詳考慮就脫掉下顎兩顆蛀了的第一小臼齒。後來牙醫朋友說這樣也好，騰出了的空位，正好讓智慧齒有足夠空間萌生。上顎的恆齒起初沒有動過，於是門齒就有少許不齊整。成年以後總共拔掉三顆智慧齒。這一回因為牙周病而拔了一顆鬆得快要掉下來的第二大臼齒，正在左上方。但是我碩果僅存的一顆智慧齒正好在左下方，也就是說左下方的第二、第三大臼齒都失去了上面的搭檔，日後咀嚼功效怕會大打折扣。人常要受到教訓才會警惕，看來以後要加強口腔衛生護理。這些年來蛀牙甚多，今回廢掉一顆大臼齒，另一顆則屬高危，都是疏於護理之過。
年輕時翻閱「相書」，記得有所謂：「三十八齒者，王侯；三十六齒者，卿相；三十四齒者，朝郎巨福；三十二齒者，中人福祿；三十者，平常之人；二十八者，下貧之輩。」按現代生物學的說法，人的正常「齒列」應該共有三十二顆牙齒。中國古代相家認為四顆智慧齒都「冒出頭來」可得「中人福祿」，智慧齒到死都不肯「出頭露面」，此人就一生平常，甚至下貧。當然這段文字的意義不是說凡是王侯都要有三十八顆牙齒，只是說三十八顆牙齒的人可以做到王侯一級的大官。我們不可以用現代人慣用的思維方式去糾繩古人的行文。
成年人有超過三十二顆牙齒，現代醫學稱為「多齒症」，成因不外乎遺傳和環境因素。常見的有生在正門齒之間；亦有在智慧齒之後，生出第四、甚至第五大臼齒。記憶中前一種情況好像見過，因為牙生在這個位置人人都可以看得到；但是生在智慧齒之後的，似乎牙醫才有機會多接觸，日後要請教牙醫朋友，這種情況是否多見。
中國古代相士認為牙齒多反映社會地位高的說法是否合理，在現代似乎可以找牙醫學院做大型的統計和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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