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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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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兩位皇帝對覲見禮儀的處理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12-28]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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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 網上圖片

 ■李恩柱

 我國古代臣民覲見皇帝如何施禮,是有講究的。據《周禮.春官宗伯第三》云:諸侯春秋兩季朝見天子,合稱為朝覲。《周禮》又詳細列出了我國古代「九拜」的跪拜禮:「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肅拜」。

 這些禮儀到後來雖然有所增刪,但臣下見了皇帝要行大禮這一內容幾乎是千古未變。於是,皇帝見臣下跪拜在地,不覺得有甚麼不妥,臣下對坐在龍椅上的人低眉俯首頂禮膜拜,也不覺得有失人格。一代接一代的皇帝,在「萬歲」盈耳的日子裡過活,臣民對跪拜的認可程度高得讓人吃驚。歷史上那些任人宰割的貧苦人,起義以後不管勝利還是失敗,先找機會過一把皇帝癮。

 1792年,英國使臣馬戛爾尼覲見乾隆皇帝時引起的禮儀之爭,世人常常提起,最後是按中國方式「三跪九叩」了,還是按英國式的禮儀覲見了,中英的記載似乎並不一致。據英國記載,使團按照覲見英王的禮儀,單膝跪地,未曾磕頭。而中方大臣的奏摺則說「令該貢使等向上行三跪九叩頭禮畢」。(《乾隆五十八年英吉利入貢始末》)。

 不管怎樣,禮儀的爭論,使乾隆極為不快,接待的規格立即改變。他在御旨中說:「似此妄自驕矜,朕意甚為不愜,已全減其供給。所有格外賞賜,此間不復頒給。……外夷入覲,如果誠心恭順,必加以恩待,用示懷柔。若稍涉驕矜,則是伊無福承受恩典,亦即減其接待之禮,以示體制,此駕馭外藩之道亦然。」清朝自視為「天朝上國」,把廣闊的世界納入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朝貢體系之中,除了朝貢關係以外,對國際之間還有甚麼別的關係很生疏。公平地說,在閉目塞聽、故步自封的環境裡,不獨清王朝統治者會以自我為中心評價世間萬物,恐怕任何人都會如此。

 據戴逸先生《乾隆帝及其時代》研究,早在順治時俄國巴伊科夫使團、康熙時俄國尼果拉使團到北京,就發生過類似的爭執。第二次鴉片戰爭後,中西交往越來越多,禮儀問題不僅始終沒有解決,其齟齬也越加明顯。清政府內部圍繞是否同意外國公使覲見,以及覲見時的禮儀問題進行了兩次討論。

 首次討論是在1867—1868年間,當時距離中英《天津條約》規定的修約期只有一年的時間,總理衙門於當年10月12日奏請飭下各將軍督撫會議外交事宜,其中包括覲禮問題。在16位將軍督撫奉命提出的意見中,一種是堅持天朝體制,反對西使以西禮覲見皇帝,將西方國家仍然視為蠻夷,認為華夷界限不能動搖,反對「自變其禮以委曲相從」;第二種態度則是同意接受各個使節覲見,禮儀可以西式或折衷中西,認為「必以中國之禮繩之,其勢有所不能」;第三種態度則是含糊其詞,不作明確表態。在各督撫的複奏附帶的幾位下級官員的條陳中,多數人反對使用夷禮,「彼族直犬羊耳,今必責犬羊以禮,禮亦不尊。」由於意見多種多樣,這次討論並未解決覲禮問題。1873年同治帝親政後,總理衙門認為西禮有礙中國國體,而西方使者認為跪拜有礙各國國體,二者相持不下。

 最終清政府妥協,與各國使臣達成了以五鞠躬為覲見之禮的協議,但隨即在清政府內部就發生了一場爭論。如果說這種爭執毫無必要,那也不是用實際的眼光看問題。

 凡爭執,總要涉及內外兩方,中方在爭,外方也在爭;同時,禮儀之爭不僅順治、康熙遇到過,就是在唐王朝,唐太宗李世民也遇到過同一性質的問題,歷史跨度很大。《遣唐使》云,大食遣使來唐,進馬匹方物。使者晉見太宗,「唯平立不拜」,但太宗以「大食殊俗」來解釋,並不見怪。這件事沒有引起軒然大波的原因,除與唐朝皇帝個人的品性有關,更重要的是唐王朝強大而不排外,具有堅定的自信力。

 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自信力的強弱,不是看它是否敢於蔑視一切,更不是看它有沒有勇氣自我膨脹,而是明確地認識自我,堅定的相信自己,並且這種相信不因環境而轉移。中國封建皇帝,包括乾隆、李世民在內,覺得外國應該對中國恭順,至少應須敬重。帝王們有這種想法毫不奇怪,也很實際。世界上哪個國家謀求的不是本國強大?哪個國家的領導人不希望本國人民富庶安康?哪個國家民眾不想受人尊重?

 問題在於,怎樣一個做法才能達到既定的目標。李世民曾說:「自故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強調各民族之間一律平等。這樣的言辭,今日我們聽起來也許覺得很平常,但一千多年以前李世民就說出這個意思,不能不敬佩唐朝統治者對外政策上的開明。

 富庶與開放是甚麼關係?或者說開放僅僅是為解決貧困嗎?人在窮困的時候,開放可能被當成富國的重要因素,但富裕之後也有一個開放的問題。比如李世民開明對待周邊國家,就很難說是因為窮困逼迫的,也不能說因為開放唐朝才繁榮起來;乾隆等帝王的閉關鎖國也並沒有馬上使清王朝由所謂的「盛世」走向貧困。

 唐太宗的「開」和乾隆的「閉」,都是出於以自信——唐太宗覺得普天之下並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因此沒必要拒絕交往。乾隆覺得,我是中心,都要對我低首縮頸——這是兩種不同的自信,一個是常態的、健康的,一個是病態的、自高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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