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禎兆
難得《挪威的森林》已在台灣上映,在西門町找一家電影院觀賞,想不到它竟然有膽識公然剪片,而且還要技術拙劣到一個地步,就是在角色對話中的場面忽然剪刀一揮,連找個空鏡才偷雞的基本廉恥也沒有,絕對令人大開眼界。更可恨的是,全院觀眾悉數甘之如飴,彷彿一切本來就理應如此,台北的文化之都盛名由此可見一斑。
到台北其實不用陳冠中提醒,城市新舊交雜融匯出的「可住性」,的確人人有所共鳴。我益發覺得每次即使只去重訪舊地宿物,那已經教人安心愜意。由貼心銘感的便利店(冬天總有數不盡的熱飲可供挑選,更遑論進駐便利店的City Cafe已成為一信譽品牌),到永遠看不完的有線節目(每次只要看吳宗憲主持的綜藝節目,已經足以提醒兩地電視的製作水平相去委實不可以道里計),甚至是嚐不盡的街頭小吃(由基隆的(金+鼎)邊銼到台北的厚燒餅等不一而足)等等,好像任何一事一物均足以令人繾綣流連。
往台灣泡溫泉一向是我的所愛,可惜大抵是遊客日盛,尤其是源自內地的泡湯文化,好像反過來有「入侵」台灣的趨勢。我的意思是:個人一向鍾情於台灣緊趨日風原味的泡湯文化,全裸溫泉是正宗大雅之事,即使從來兼善的個屋之風,也不過為了方便不同人的需要,沒有本末倒置的傾向。但今次往金山泡湯,一些大型溫泉中心也趨向全民同樂化的傾向,把大型的露天溫泉區變成要穿上泳衣男女共樂的浸浴場所——那當然可以迎合更多人的需要,但卻明顯失卻泡湯的原來精神。當然,這也不能過分責怪,說到底日本自身不少地方也走上溫泉同樂化的路線,只不過裸湯及泳浴區域的平衡處理得較佳而已。
是的,從來城市永遠都需要透過對照來建構我們的愛恨——沒有差異就突出不了喜好的依存所在,我們也無法真正去好好認識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