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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育健 香港中文大學專業進修學院語文及翻譯學部導師
日本九級大地震，觸發超強海嘯，萬千家園盡毀，繼而導致核電廠核輻射外洩危機，全球譁然，舉世震驚。事發後數天，日皇明仁發表自1989年登基以來第一次的電視講話，肅然而說：「苦難的日子也許還會很長，但我們不要放棄希望。希望大家保重身體，為了明天好好地活著。」日本國民聽後無不動容，救災士氣也遽然大增，可見國家元首之言，在危急存亡之秋，確是舉足輕重。
簡短演辭鼓舞人心
同樣，勇奪今屆奧斯卡最佳電影金像獎的《皇上無話兒》(The King's Speech)，突顯了英女皇的父親喬治六世(哥連費夫飾)的一篇演辭，在二次世界大戰中，亦擲地有聲、鼓舞人心，海內外的大英帝國子民，無不挺起胸膛，奮起抗敵。演辭不長，只有4小段文字，但喬治天生口吃，區區千言驟然變成了擔子千斤。他在向全國民眾廣播前，久經澳洲籍語言治療師別樹一幟的訓練，終於「學有所成」。演辭中最為精彩的，正是第2段，扼要點明了英國加入盟軍，全因迫不得已：For the second time in the lives of most of us we are at war. Over and over again we have tried to find a peaceful way out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ourselves and those who are now our enemies. But it has been in vain. We have been forced into a conflict. For we are called, with our allies, to meet the challenge of a principle which, if it were to prevail, would be fatal to any civilised order in the world.(大意是：我們處身第二次大戰，雖曾多次力求和平，但終告失敗。我們現在面對矛盾，並將與他們為敵。我們會與盟軍胼手胝足，奮然迎戰，致力維護世界的文明秩序。)
百姓樂道皇室軼事
身為國君，舉手投足、言行態度，從來都是萬人矚目的焦點。當中，又以英國皇室的趣聞軼事最為世人津津樂道，自然更成了是次電影的絕佳題材。看罷此片，筆者除享受了節奏明快的故事流程外，還體會到「皇室神話」(myth of royal family)的涵義。
對統治者的神話式景仰膜拜，中外皆是。無論一國之首是賢君或昏主，子民差不多都投以崇拜的目光，並充滿無限憧憬，有的甚至盲目地把皇奉為領袖。喬治六世本來並非皇儲，後因長兄不愛江山愛美人，喬治才毅然「接手」登上皇位，年輕的皇帝成了「領袖的符號」(sign of leadership)。成為君主後，心理壓力與日俱增，口吃的毛病更沒法改善，公開演講令他隨時大發雷霆、胡亂抽煙。其後，這「領袖的符號」幸而得到戲劇化的改造，喬治由結結巴巴的皇帝蛻變至口齒伶俐的元首，「皇室意義」得以重上正軌(the connotative signified meaning of ‘royalty' is restored)，無論子民，還是皇室上下，連喬治六世和皇后本身，都確立了那「皇者的符號身份」(signifiers of royalty)，「皇室神話」亦得以重新鞏固。皇室的「符號意義」(signified meaning)就可延續下去。
電影有一個小情節不可不察：喬治和皇后在寢室內對話時，流露出對已故國君的緬懷，也就是那段父皇從沒任何打算讓喬治繼位的歲月，那段不用背負皇室「符號的意義」的時光。顯然，國君雖然受萬人敬仰，但與無拘無束的宮廷生活相比，後者才更是皇室中人的烏托邦(uto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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