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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木棉花開。 資料圖片
——《超凡學生5--未來歷史》連載小說
袁兆昌 作家
窗戶外的木棉花開,卻有人駛來雲梯車,停在樹旁。世間竟有人如此鍾愛大自然,用這方式賞花嗎?仔細看看,才發現他們有所動作。在做甚麼?原來正在把盛放的花通通摘下來!公園不是教我們不要採摘花朵嗎?再看看一面圈在欄杆的橫額寫著「成功爭取木棉不飄到冷氣機槽」。
我是末代會考生,大災當前,對於考試與社會早已絕望了,為甚麼連那些城市裡罕見的大自然,都被公然破壞?為甚麼我不可以在公園裡跑快一點?為甚麼我不能躺在草地?為甚麼失業的人要在公園裡度日?自從孔媽子實踐她「愛的教育」以後,我心煩、失眠、多疑的症狀漸漸出現了,總覺得自己去公園躲過這場家庭教育浩劫,一定不會成功。
戀愛遲來零價值
就在被女班長拉著走,走在街上的那許多個剎那,我沒有一個剎那感到幸福。我的中學生涯到了這階段還可接受多少諷刺?我所期待的初中愛情故事竟在末代會考之前實現了,並且活死人似的走在一個喪失生命力的城市裡,過著不該有的愛情經歷。我想起我窗戶外的那些木棉花被成功地爭取了死亡,意義再大的考試於我人生來說也沒有甚麼價值了。那些橘紅的早上與下午再不會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以後每到木棉花開也是清潔工人殷勤的季節。它們的消失在暗示我的未來:未來充滿人工前景,未來充滿因破壞而萌生的生命,未來充滿蒼白。
摧花者近在咫尺
女班長一直牽著我,帶我到港鐵站一家快餐店,說這是孔媽子吩咐她,要照顧我起居飲食。看來,其實是她要我照顧才對。如果大家正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著這段關係,大家一定會認為從這種經歷所出現的女生,思覺都有點失了調。
回到我最溫暖的、蒼白的家,看到窗旁放著兩大袋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木棉花!難道孔媽子終於懂得為我找回失去的東西嗎?就在我想感謝她時,她先我一步,說出真相:「這是我兼職後帶回來的。那議員真好!給我們工作機會……」
孔媽子,原來就是木棉花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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