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學生5--未來歷史》連載小說
袁兆昌 作家
「愛情是沒可能在課室中滋長的。」或因女班長曾說過這句話,她跟我談那所謂的戀愛時,往往在課室外、公園裡、火車中……我是無意看她的,只是她一直認為,愛情力量能助我溫習考試範圍,比核污染範圍與效率必定更大。我對她的理論沒半點興趣。
表妹人生如戲
她就是這麼的一種人:相信世間所有事情,都需先通過她的過濾或判斷,才得出個較像樣的結論,而那些結論就是她的信仰,繼而施害於身邊的人。還記得中一那年,我是怎樣被塑造為「表哥」,要與她在近親戀情找到突破血緣限制的愛情衝擊力,與她一同藉電視劇所擬的人生思考自己的人生。
今天,如果要我寫一封信給「表妹」,我定會勸她別再要我在她與愛人結婚時,跑到教堂,把那扇百斤重的大木門推開,然後大叫一聲「表妹──」並以慢鏡頭的時速跑上前,最好播出一段勵志感、口味重的音樂。如果那個捧著鏡頭的人比較負責任的話,應會把在我跑動時飄揚的西裝來個特寫,看看它在我跑步時颳起的微風,怎樣在空中飄著,並放大特寫到我的臉上,我那種得而復失、失而復得、得而又不知會不會復失的感覺,一定會在我的汗水中看得出來。若導演要加個凝鏡,我希望汗珠被拍攝得感性一點。
現實難覓真愛
女班長總不明白她的霸道,來自她那過分自信的心靈。她以為電視劇都在她掌握裡,以為被演繹的人生總有現實人生可參照的地方,以致她每次將對白唸出來時,彷彿那段需經歷三、四十年才會表達得來的哀傷,一下子被一個不小心擋住鏡頭的人影掩住了熒幕,讓那些被拍攝的劇中人,看來都不易辨認。許多年以後,當我面對女班長在課室以教師身份聆聽我這營業員介紹教學電子產品時,我便會想起女班長帶我到公園坐坐,一起溫習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真正的愛情,只能在電視劇裡出現。」她笑著回憶自己折磨我的日子:「所以我一直都想,我們如果有真正的愛情,就要設計一個電視劇情節來盛載它。」我終於明白,她原來也是有知覺的動物。末代會考,我就敗給這個中學生涯感情生活的完美總結─她把重複的傷痛,帶到我的跟前,以為我毋須承受甚麼。她卻不知道,我要花4年才克服的、熟悉的痛楚,足以令我無心再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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