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國森
這邊廂,有母親擔心剛上大學的女兒受朋輩影響而有婚前性行為;那邊廂,卻有父親唯恐家中出現超過十八周歲的「超齡處男」,倒好像會是丟盡祖宗十八代面的醜事。我們旁觀者可以假設「保守媽」和「開放爸」的不同取態,反映了各自年輕時的人生體驗。
簡而言之,女性一般認為輕率、缺乏感情基礎、或沒有婚約承諾的婚前性行為,可以是很吃虧的一回事。當然,踏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愈來愈多少女不再那麼「保守」,女童勾引小男友的案例有上升趨勢,雖則仍不及男童要求小女友一起偷吃禁果那麼多。性行為可以令男女雙方都很開心,但較多男性認為應該毫無拘束地享受性交樂趣。「開放爸」甚至不理會兒子跟誰人性交,反正十八歲之前達標就「老懷安慰」了。
外國人研究青少年性行為的情況時,問題經常問得很細,不似一些香港「專業人士」那樣粗枝大葉。外國有研究人員發現女性在許多年之後回顧第一次婚前性行為時,後悔的比率遠高於男性。她們或會抱怨道:「為甚麼我那麼蠢笨,第一次竟然給了這個混蛋?」這即使在年齡相若、當時大致兩情相悅的個案如是。如果第一次性交對手比當事人年長較多,而且事後雙方很快就不相往還,那麼女性感到後悔的比率亦較大,她們更多感到被騙和受傷害。男性的情況則不一樣,這類少男給年長很多的大姐姐或阿姨「吃掉」了第一次,卻很少覺得短了些甚麼。部分人還表示很感謝對方給自己上了寶貴的一課呢。
「保守媽」和「開放爸」的分歧,還有進化論的理由在。人類未發展出文明社會以前,行為跟其他動物相似,生存的意義在於傳播自己的基因給下一代。男人與其他雄性哺乳類動物一樣,最佳策略是廣泛「播種」,讓越多女人懷孕越好!女人的策略則是只跟最強壯的男人「交配」,因為女人為繁殖下一代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十月懷胎辛勞危險,新生兒的體重約相當於母體二十分之一以上,製造小生命每個細胞的蛋白質、脂肪和醣都來自媽媽。出生後還要哺乳至可以自行覓食。現代人性交,為享樂和維繫感情多於繁殖,不過老祖宗部分行為仍然繼承到今天。「開放爸」仍然鼓勵兒子「廣播種」;「保守媽」則認為女兒要精挑細選,雖則擇偶條件可能是財富、知識、地位、氣質、品格等等而不似原始人以強壯勇武為首選。
青少年的婚前性行為規劃,實在應該分開男女來討論。對於少女,需要忠告她們從個人長遠利益出發,不是為了父母的面子或旁人的道德標準,需知要面對的風險包括感染性病(尤其是處女)、意外懷孕、感情被騙、被當作洩慾工具等等。對於少男,需要指出沒有承擔的婚前性行為,有可能令對方受到長久而深遠的身心創傷。如果少男打算不理會「女朋友」的死活而向「開放爸」問計,可以在此代答。一是緊記帶備男用避孕套(預防搞出人命),二是絕不能碰不足十六歲的女童(避免惹官司)。
(婚前性行為的性別研究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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