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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為三及第辯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5-24]     我要評論

黃仲鳴

 在「漢語書面語的歷史和現狀」研討會上,有學者指稱,粵語化的文字和港式中文,一旦走出香港,或粵方言地域,沒有人可以看得懂;而外地人來到香港,對著這些文字,更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云云。

這是「老生常談」,我每聽之便覺可笑。此地的報刊雜誌書籍的出版者、作者,相信從來沒想到會走進「大中華區」,他們只專注於香港一地,能夠打開銷路,能夠掙多一點利錢,那便足矣。說白了,他們只服務於本地民眾,哪有「雄圖壯志」,讓所有的「純正中文」讀者看得懂?

話說回頭,此間寫得一手「規範中文」、「純正中文」的作家,又有幾多個能脫穎而出,成為「大中華區」的紅作家?

「三及第」的作者,無論是「新」與「舊」,相信都沒有此「志」。

有些論者更端出「大義凜然」的臉孔來指斥「三及第」作者,如北京的袁良駿教授:

「這種『三及第』語言以及香港後來流行的『新三及第』語言(即文言、白話加英文)都是不規範的,不利於祖國文學語言的健康發展的,因而也是不宜於提倡的。存在的必有合理性,但局部的暫時的合理性並不意味著全局的永久的合理性。」

「不利於祖國文學語言的健康發展」云云,這「罪名」實在太大、太沉重了;不錯,「存在的必有合理性」,袁良駿說對了。金庸在創辦《明報》初期,連社評也「三及第」:

「我們希望一般市民不必迷信外國貨,不必迷信名廠名牌,睇砟騆鬙,如果的確外國貨靚,價錢也平,那就無話可說,如果香港貨又靚又平,買之可也,決不失禮也。」

金庸為求報紙打開銷路,力求貼近小市民的閱讀習慣,不惜以方言入文,夾雜白話和文言字詞,正是「存在的必有合理性」;如果沒有這雅俗共賞的文字,一臉正經,如何打出天下?

中共建國前,為了宣傳、為了教育、為了爭取群眾的支持,何嘗不大力鼓吹方言文學?這「合理性」極具識見和合理,或曰:這只是「局部的」、「暫時的」,不錯,無論是「暫時」抑或「永久」的,有人「棄了」,有人會「承接」,換言之,方言入文或者外語入文,是難以滅絕的。

五四時期和三十年代有不少知名作家,他們的傑作不是夾雜有大量的外語嗎?他們對漢語的「摧殘」,確是「不利於祖國文學語言的健康發展」了?

不過話說回頭,對甚為「怪雞」的「新三及第」,本人從不欣賞,且看《小男人周記》這一段:

「我必須強調一樣洁A隋菑voffice裡面,有一個惹火的秘書,會造成自己呼吸困難,尤其係當佢垠荍硈狾畾I你身邊,用佢豐滿翵重洧怜髡礂A,等你簽名蔑},我開始因為佢身上麰誘籉茤I吸困難,我唔只一次簽錯自己個名!」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在當年,這書連出多集,集集成為暢銷書,奈何!但我從來都沒將之歸咎「不利於祖國文學語言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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