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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嘉淦 。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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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云:伴君如伴虎。意指入仕做官,隨侍君王之側,就像與虎為伴,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因為執掌生殺大權的帝王性情往往多疑粗暴,喜怒陰晴不定,難以揣摸,做臣子的稍不注意就會犯過,由此遭到罪責。清代是等級制度劃分得最為細緻的時期,各階層等級的人物都要嚴格遵守禮儀制度行事。尤其是朝臣,經常要面見皇帝,上奏召對,若是在某些小細節上有所疏失,就會惹出事端,嚴重的,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
清初的時候,康熙某日心血來潮,要親自主試武進士的騎射,遂率領朝中大臣一同前往監考。戶部尚書趙申喬年老力衰,監考過程中,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座中同列認為他犯有失儀之罪,遂當面奏劾,要求康熙重重處罰。好在趙申喬在地方任職多年,素有清官的名聲,康熙對他頗有好感,不願為了一點小事罷免他,於是網開一面,不加譴責。此事後來還成為頌揚康熙寬恕仁愛、視臣民如子弟的例證。
相比起來,雍正朝任吏部侍郎、國子監祭酒的孫嘉淦,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孫嘉淦向雍正推薦一人進國子監做教習,雍正不肯用。孫嘉淦是個憨脾氣,認為人才難得,遂一再堅持。雍正惱怒,把手中的筆丟向孫嘉淦,讓他寫一份擔保書來。孫嘉淦也沒多想,撿起雍正丟下的筆就寫。旁邊的大學士呵責道:「你怎能用皇上的筆?」孫嘉淦這才醒悟闖下了大禍,馬上捧筆磕頭謝罪。雍正卻不依不饒,下令侍衛把孫嘉淦五花大綁地拉到獄中關押,準備擇日處斬。後來雍正覺得為了些許小事誅殺大臣,容易落下殘暴之名,才免了孫嘉淦一死,但把他貶到戶部銀庫,做一個專職看守的小吏。
乾隆年間,鑲黃漢軍旗副都統明泰,隨上司榮恪郡王綿億入宮覲見皇帝。明泰之前駐防寧夏,因積累軍功陞遷,是個心性粗疏而不注意小節的武人。綿億是乾隆的親孫子,又兼攝領侍衛內大臣,在覲見皇帝的諸大臣當中府階最高,所以第一個入殿。明泰不懂規矩,見上司進去,便緊跟在後頭。乾隆給覲見的一品官賜坐,眾大臣磕頭謝恩後便坐了下來,明泰也叩坐如儀。乾隆見他一個二品官,也敢坐位子,頓然詫異。經人提醒,明泰才知道自己逾禮,趕緊脫帽下跪謝罪。第二天,他就被貶為庶民。
咸豐朝紅極一時的權臣肅順,有一次在宮裡看戲,咸豐因有事先行離開,肅順想也不想就坐到咸豐的座位上繼續看戲。後來,兩宮太后及恭親王奕訢發動「辛酉政變」,這項「擅坐御位」的罪名,也成為了處死肅順的一大罪狀。肅順最終為自己的專橫跋扈、不拘小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對於皇帝來說,只要有需要,再忠直的臣子也不過是過客,是浮雲,只有江山才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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