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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2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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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你虞我詐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2-22]     我要評論

韋基舜

 「美髯公」朱仝抱起遭劈死的小衙內,無比憤怒,走出林子,卻不見「插翅虎」雷橫「智多星」吳用及「黑旋風」李逵三人。朱仝四下望去,只見遠處李逵拍著雙斧,叫道「來、來、來」,擺出撩是鬥非的樣子,朱仝見了,捺不住怒火中燒,奮不顧身,大踏步追趕上去。

 李逵是步軍頭領,平日跑慣山路,練慣氣,朱仝乃牢城節級(監躉頭),雖然有好武藝,唯是平日養尊處優,甚少走動,今追鬥李逵,山路崎嶇,步高步低,氣嘮氣喘追不上。

 李逵有心戲弄朱仝,跑跑停停,不斷叫著「來、來、來」,朱仝恨不得把黑鐵牛一口吞掉,只好奮力追趕。

 兩人追追逐逐,不由天色漸明,李逵走入一個大莊院。朱仝看了,道:「那廝既有下落,我和他干休不得。」

 朱仝趕到莊院,入到內廳,看見廳兩旁軍器架,插著很多兵器,心中暗忖:「想必也是個官宦之家」。

 雖云宋太祖「杯酒釋兵權」,把軍事力量集中在自己手上,聚兵京師,但官宦人家、地方土豪有自己的武師護院,自成一軍,祝家莊便是一例。

 朱仝看見莊院內廳兩旁軍器架滿是兵器,直覺上聯想起這可能是官宦之家。在未清楚主人家底細之前,朱節級有所戒心,便不敢冒失造次,不再往內闖。此為《水滸傳》主旨「不怕官,只怕管」所在。

 且說「美髯公」立住了腳,高聲叫道:「莊裡有人麼?」只見屏風背後轉出一個人來,此非別人,正是「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問道:「兀的是誰?」

 朱仝見對方「趨走如龍,神儀照日」,氣度非凡,慌忙施禮,自我介紹姓朱名仝,本乃鄆城縣節級,犯了罪刺配於此,昨夜帶小衙內往看放船燈,李逵用迷藥擄走小衙內劈死。事發追趕李逵至此,黑鐵牛遁入莊院,「望煩添力捉拿送官」。

 李逵逗引朱仝入柴進府,早有預謀,柴大官人亦明知來者乃朱仝,但柴進故作不知,聞言乃道:「既是『美髯公』,且請坐」,江湖上爾虞我詐,可見一斑。

 朱仝見對方氣度非凡,相詢姓名,柴進答道:「小可『小旋風』便是」。

 何以柴大官人不講自己姓名;而講綽號,無他,江湖中人習慣而已,今謂之「響朵」「撻朵」,往往聞「朵」而多過知真姓名者,司空見慣。「美髯公」得知對方是「小旋風」柴進,執禮更恭,雙方客套一番,延入後堂交談。

 朱仝問及何以李逵會遁入柴進莊院?柴大官人乃言自小愛好結識江湖中人,先祖有陳橋讓位之功,先朝曾敕賜《丹書鐵券》,江湖朋友若犯不是,停藏於此,無人敢搜。今梁山泊山寨頭領「及時雨」宋江乃「美髯公」舊友,有密函於此,欲邀朱節級上山聚義,由吳用設計,李逵出手,殺了小衙內,以絕朱仝後路,不得不投奔梁山泊山寨入夥。

 朱仝聽了,由衷說:雖然你們弟兄好情意,「只是怨忒毒些個。」

 如此看來,梁山泊要達到聚義目的,不惜心狠手辣。 (細說水滸.二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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