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電影《苦海孤雛》(Oliver Twist)裡,蒼白瘦弱的九歲童星麥里斯德扮演孤兒奧利弗,他捧著湯盆向濟貧院的廚房主管討飯:「對不起,先生,我還要一點。」結果惹來一場毒打。這一幕,觀眾傷透了心。
《苦》是英國小說家狄更斯代表作之一。今年是狄更斯誕生二百周年,世界各地舉辦紀念活動;他的《雙城記》電影將在中國各城市陸續上映。早在一九零七年,翻譯家林紓首次將狄更斯的作品譯介到中國,從此歷久不衰。
狄更斯擅長描寫社會低層人物的悲慘生活,他筆下的苦海孤兒由濟貧院逃出來後,流落倫敦街頭,誤陷賊窟。書中所涉及的倫敦街道,正是狄更斯的童年回憶,也是我在倫敦蘇豪區(唐人街)工作的十多年間,上下班必經之處。
十九世紀初的狄更斯時代,蘇豪區陋巷密如蛛網,龍蛇混雜,移民聚居,紅燈區滿布。這些街頭巷尾,激發了狄更斯的創作靈感。
今天的蘇豪區寧靜祥和。蘇豪廣場東面天主教堂地下室,我們經常去那裡學瑜伽。狄更斯年代,教堂原址是妓館。沿廣場向南走的「甸街」藝廊,曾展覽曲磊磊(《林海雪原》作者曲波之子)的「傑作」;他利用血淋淋的女人衛生巾,顯示中國「文革」藝術,引起傳媒廣泛報道。蘇豪街市的水果額外便宜,下班經過總買上一大袋回家。狄更斯時代,街市專售來路不明的賊贓。
街市樓上依然有「一樓一鳳」,窗台擺著迎客紅燈,嬌艷神秘。樓下偶爾有人拉客「偷窺」;僅花一英鎊,將眼貼近屋門小黑洞口,看到穿性感內衣的胖婦,無精打彩地扭腰。
狄更斯成為內地傳媒近期熱門報道專題,三聯《生活周刊》更派記者赴倫敦「尋找狄更斯」。可惜,記者將狄更斯寫為「偉大的物理學家」;將倫敦今夏舉辦的奧運會寫成「世博會」,文章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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