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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 磊
當初上帝辛辛苦苦造人，最後成就了三種型號的產品：一種是男人，一種是女人。至於第三類，喚作「偽娘」。——這，當然是玩笑話。
有朋友，喜歡追趕時尚。問他什麼是偽娘，他淡淡地回答道：「就是假女人」。
但，百度百科的解釋似乎不是這樣。百科裡解釋道：「偽娘，ACG界名詞，多為御宅族所用，用以喻指那些天生擁有接近於或言等同於女性的美麗相貌、身材，同時擁有男女兩性魅力，即在女性眼中擁有男性魅力，在男性眼中擁有女性魅力的男性人物……」
這段解釋讓人眼花繚亂。雖然今年我才三十多歲，又雖然我自認為也算不上一個落伍的人士。但，ACG、御宅族這些嶄新的詞彙，還是把我雷倒了。
所謂偽娘，我想，應該就是蔣玉菡一類的人物。《紅樓夢》裡的蔣玉菡，本是一個戲子。這個男孩子，早年被戲班子收養，就像《霸王別姬》裡的小豆子（程蝶衣）那樣去唱女角。後來，這個貧苦人家的孩子，肉體和心理上就發生了變化。一方面，他和寶玉、秦鍾等人廝混在一起，玩同志的把戲；另外一方面，在《紅樓夢》的結尾，他又娶了主子的丫頭襲人。這樣冰火兩重天的人生，究竟是什麼滋味，甘苦自知吧。
我素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特別卑劣的人。但，偽娘一詞，還是讓我想到了泰國的人妖。那些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很早就通過服食藥物，使自己變得嫵媚可人。等到長大成人，就通過登台表演或其他方式養家餬口。他們，吃的是青春飯。他們的生命，據說都很短暫。
偽娘和人妖自然有所不同。偽娘是徹頭徹尾的男人，他們雖然塗脂抹粉，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但脫了衣服，據說是標準的爺們。又，遠距離看來，偽娘和女人差距不大。但，這類人經不得細看。武漢的那幫男孩子，組織了個偽娘團，他們的照片，細看，還是典型的男人。一些細節，粗糙得很。
社會在發生變化。一個可愛的方面是，包容性會越來越強。另一個不太可愛的方面是，種種出人意料的新把戲層出不窮。比如偽娘。
這，想來與我們這個時代的世風和口味有關。
中國古代的男人，如果出身貧賤，又想出人頭地，就要走一些邊緣化的道路。有些人學唱戲，成為優伶；有些人閹割了，去宮廷裡為帝王服務，成為太監。還有一些人，路子更野。他們把自己搞得比女人都女人，找機會和有特殊癖好的權貴結交，最終成為男寵。
這些人中間，董賢就是一個。當初漢哀帝喜歡上了這個男女人，竟然荒唐到要把帝位禪讓給他。如此轟轟烈烈的愛情，讓人嗔目結舌。至於古代的那些「男風」，富貴人家的同性交往，就不要多說了。
偽娘的偽，讓人擔心的，不是衣著打扮上的作假。如果是一個男孩子喜歡穿女孩的衣服，玩玩也就罷了。這，和男孩子喝醉了啤酒去大街上唱幾嗓子搖滾沒有區別。讓人擔心的，其實還是人格上的偽娘化。
畢竟，男人雌化，怎麼講都是一個悲劇。
——多少年了，中國的男足比不過女足；多少年了，中國的男排不如女排；多少年了……陰盛陽衰，不應該是我們這個民族的特徵。男人的危機時代，真的來臨了嗎？
魯迅曾在《藤野先生》裡寫道，東京那些不學無術的清國留學生們，「頭上頂著大辮子，油光可鑒，還要將脖子扭上幾扭，實在標緻極了。」——這樣標緻的男子，還是不要太多才好。
當我們身邊出現大批扭扭捏捏的男孩子，他們做什麼都羞羞答答。他們甚至渴望通過假扮女人，來追求所謂的成功。你不要告訴我，他們能夠撐得起一個家庭或民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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