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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乃子與瑪德蓮夫人》。 網上圖片
湯禎兆
在日本的治癒系風潮中，除了妖怪治癒系是一大範疇外，孩子寵物治癒系也是另一家族。我喜歡的當紅小說家萬城目學也深明此理，他的《鹿乃子與瑪德蓮夫人》正是回應此風潮並乘勢深化的小品。
大家都應該知曉，對於孩子而言，寵物往往就是他們與外界接觸的連繫化身。日本的心理學大師河合隼雄在《孩子的宇宙》，列舉出大量的臨床故事，不約而同反映出孩子流露成長障礙困惑之際，利用寵物作為疏導及治療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他所分享的例子中，有透過照顧實體寵物來為有溝通障礙的孩子，重建融合社群的成功經驗；亦有利用分析小孩的寵物夢境，從而去釐清背後的壓力積聚根源，再謀求解決策略。那當然不囿於一時一刻又或是一式一樣的謀略，但大前提是寵物作為穿透孩子心靈的重要治癒系工具作用。
回到《鹿乃子與瑪德蓮夫人》，萬城目學厲害之處是看準「治癒」背後的核心因由：因為Ａ與Ｂ之間出現溝通障礙，於是彼此的期望視野自有出入，由此往往會帶出破壞性的後果；而Ａ與Ｂ可以是同一物種甚或不然，所以在小說中成人與小孩、貓與狗，甚至是貓族又或是小孩相互之間，同樣可以出現如此如彼的障礙，由是導致諸種難堪乃至互相傷害的下場。
此所以鹿乃子與鈴鈴在最初的交往中，正好陷入語言歧義（無論是文字又或是身體）的障惘而心生嫌隙，鈴鈴對被鹿乃子看到自己把弄「鼻蝶」的醜態耿耿於懷，同時對「茶柱」於馬桶成為「糞柱」的變奏被後者捷足先登察覺而不甘心，其實文本中也是鹿乃子在心中祈求玄三郎及瑪德蓮（家中飼養的貓狗）代自己去學校後，然後才出現與鈴鈴冰釋前嫌的安排，那正是從心靈層面透過寵物治癒語言障礙的隱喻表現。到了後來鈴鈴因搬家而可能錯過與鹿乃子道別的機會，作者更清晰明確地利用瑪德蓮「岔尾貓」的特質——可於短時間內化身成人的文本約定，與鈴鈴父親調換身份，好讓他帶鈴鈴到祭典，從而製造與鹿乃子相遇的機會。那其實已屬由心靈層面，轉化為現實層面，把寵物作為小孩之間的聯繫橋樑明明白白道出來。當然小說中耍了一些魔幻現實的小手段來增加閱讀趣味，不過作者的用心及效果早已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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