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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 蘇
水晶玻璃花瓶如美女一匝匝長成,愛也愛不過來,愛得錢夾都緊張得氣喘。每次與它們在商廈裡邂逅,都如見著了前世愛人般挪不開步,每次都險些把地板站出個洞來才逃離。
真的愛死了那份晶瑩剔透。那冰美人似的無邪和婉拒,讓豪放的觸摸在指尖相觸的剎那終於溫馨成輕柔的耳語。無意間在瓶壁上留了一個指印,那清晰凸現的認同,恰似一吻定情或媒妁之言的約定。那冒失的手指就覺著有了領它回家的重諾。
也略知老祖宗的名窯名瓷之國粹之民族文化底蘊博大精深,但那種厚重和精緻的美最好有中式庭院、亭台樓閣、雕花紅木傢具侍候;往瓶裡插梅花的也該是元、明、清時寬襟、盤扣的閨中玉人;玉人們做的大都是賞賞花、往花箋上填填詞或紅袖添香的雅事,最出格的也就是託丫環給西廂的某書生送送玉鐲或錦帕私訂終身什麼的。自認不但無好房好傢具匹配,而且還得打散了頭髮為生計打拚、很不淑女地為一點小錢與人砍價,委實無福手持輕羅小扇地自得於名瓷左右。還是偏愛一隻一尺高的水晶玻璃花瓶,它對任何花都包容、呵護,從不喧賓奪主。插一把純一色的白百合、藍鳶尾或三兩枝天堂鳥,擱哪兒都是眼睛一亮的喜悅。
「一片冰心」,似乎更宜「在水晶玻璃瓶」。想想看,收到一份禮物,打開一層一層又一層粉粉嫩嫩的彩紙,見到了一隻水晶玻璃花瓶,瓶裡放著一粒紅豆。這小小的情懷由水般透明的花瓶呈現,是不是比玉壺、陶缽、瓷罐什麼的更清澈,了然?
看著水晶玻璃花瓶,覺著生活不只是為了把日子過得繁華,而是繁華中也有著水晶般的夢想和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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