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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5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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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畢加索的情慾寫真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08-15]     我要評論

 ■朵拉

 抵達香港機場,剛過海關,看見一本書在等待我。以中文、法文和英文印刷的封面:《法國五月》20年版。4月12日至6月24日香港及澳門藝術節。自1993年創辦以來,「法國五月」廣受香港人及香港國際社群歡迎,被視為香港和澳門的主要藝術節之一。

 今次藝術節獲得香港政府(康文署)的財務慷慨資助,香港賽馬會且首度加盟成為首席贊助機構,其中一項是巴黎國立畢加索藝術館收藏的珍品,「當代藝術之父」畢加索的作品展出。

 在巴塞羅那偶遇畢加索的鏡頭,歷歷在目。排著長隊等待購票者,無人囂嚷或企圖插隊,守規矩地按照秩序,一邊聆聽畢加索美術館門口一位氣質優雅的大提琴手的街頭表演,悠揚的旋律至今猶在耳邊迴響。在展館樓上,為不朽的大師一幅16歲的油畫《科學與慈善》驚訝得無法移開腳步,終於明白何謂天才之作,並思考自己是否還要繼續作畫。到樓下又徘徊良久。1950年11月,在華沙召開世界和平大會,畢加索畫了一隻昂首展翅的鴿子,當時,智利著名詩人聶魯達稱它為「和平鴿」,從此為各國公認。那看似簡單容易的寥寥幾筆素描,鴿子便在牆上展開和平期許的翅膀。

 1973年4月8日,畢加索上了全球報紙頭條新聞版,享年92歲,生活和作品皆多姿多彩的藝術大師去世了。這之前,他的創作才華及對不同女人的狂熱迷戀令他頻頻成為新聞媒體爭相報道的對象。

 21世紀剛剛來臨時,去世20多年的藝術家再次成為世人矚目的名字。200多幅極盡煽情的春宮畫,包括素描、油畫、版畫,皆是男歡女愛的纏綿畫面。構圖大膽露骨,令觀賞者臉紅心跳,這一批原本深藏於各大銀行保險箱和地下室的秘畫,數十年後重現於法國國家現代美術館,造成一場充滿爭議的轟動展出。

 法國國家現代美術館解說員說:「色情、性慾,是畢加索生命的動力。」藝術和色情的區別,向來深具爭論性,但是,曾經有人向畢加索提出這個問題時,這位一生離不開女人的藝術大師回答:「那根本是同一件事。」

 身為布拉斯可家中的獨子,卻承襲母姓的畢加索,女人在他生命中扮演的角色是重要的過客,比較長時間和他在一起並且為世人所知的女性,至少有7個。

 從一開始,畫家畢加索就和畫中的模特兒糾纏不清。1900年,畢加索和好朋友卡薩傑馬斯來到巴黎,他們一起愛上他們的圖畫模特兒左爾曼娜。卡薩傑馬斯最後因性無能舉槍結束自己的生命。已有女友奧黛的畢加索一邊怨恨左爾曼娜令好友喪生,一邊深深迷戀左爾曼娜性感的肉體,與此同時他也和另一個模特兒瑾恩上床。

 1904年,畢加索遇到他的第一位同居愛人奧莉薇亞。當年17歲的奧莉薇亞,是影響他的創作自沉淪絕望的《藍色時期》走向充滿律動感和明快柔和的《粉紅色時期》的重要女人。但是不明專情為何物的畢加索,另有女友艾莉絲,是他一個朋友的太太。畢加索身邊經過的異性不少,但在這時期,對他更大幫助的女人,卻是一個同性戀者——喜歡作男裝打扮的女作家簡德路特。這位眼界胸襟堪比男性的富有女作家,長期給畢加索經濟上的支持,並介紹他認識許多上流社會的專業人士和藝術家,包括外號「色彩魔術師」的「野獸派」創立者馬諦斯。

 愛情生活豐富燦爛的畢加索,和渴望安定生活的奧莉薇亞,在不同的需求下,感情逐漸淡化,模特兒芬妮成了他的新歡,在一幅題為《女人和吉他》的畫中,畢加索寫上的是他這個時期的心中至愛馬賽爾.漢伯特的小名「愛娃」。

 《坐在扶手椅裡的女人》,愛娃的幸運是她比畢加索先死,令畢加索對她的愛情永恆不死。

 不甘寂寞的畫家立刻又有新女友嘉比的陪伴,嘉比嫁人後,他遇到讓他心動的俄國芭蕾舞女郎奧爾加.柯可洛娃。奧爾加的魅力令畢加索首次想到結婚。幸福溫馨的婚姻使畢加索走進「歌頌人生的美好」的「新古典主義」畫風。可惜安定的是婚姻,並不是畢加索的心。

 愛情像浮游的霧,飄忽不定。接著住在他心中的是畫家朋友的妻子莎拉。以莎拉為畫中模特兒所作的畫的數目,遠遠超過他自己的太太奧爾加。

 奧爾加和莎拉卻也沒有力量束縛天性不羈的畫家。創作力旺盛,名氣如日中天的畢加索在地鐵站偶然遇到17歲的瑪麗.朵莉絲,馬上邀她充當模特兒,畫出充滿性感的《夢》,並收為秘密情人。純情美貌的瑪麗雖然為畫家生了一個女兒瑪姬,同樣沒能留他在身邊。

 對女性無法專一的自我主義畫家,在1936年擔任普拉多美術館館長時愛上超現實主義攝影家朵拉.瑪兒後,創作《朵拉.瑪兒的肖像》、《裸體梳妝女》等,公然帶她在各個公共場合雙雙出席,無視於自己的妻子奧爾加和情婦瑪麗,甚至介紹朵拉給瑪麗認識。當年因天真無知而成為他地下情人的瑪麗,選擇在認識50周年紀念日自殺身亡。一個為愛情犧牲了自我的幸福和平常生活的女人,以死亡發出她無言的抗議。

 這份抗議沒有獲得任何成果,畢加索仍沒一點收斂,率性地繼續他的情慾糾葛。那年已經62歲的畢加索遇到21歲的法蘭西絲.姬洛,野性的年輕女畫家激發起他那容易被美麗女人激發的熱情,為她畫了《女人——花》等作品。13年同居,法蘭西絲為他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成功地以自己的名字作香水和化妝品的品牌的巴羅瑪。

 法蘭西絲.姬洛也沒能令畢加索死心塌地。兩個人公然同居期間,在他身邊像走馬燈一樣,繼續出現不同的女人。17歲的學校雜誌記者珍妮佛,後來成為著名詩人和紀錄片製作人。她是畢加索親口向朋友承認其重要位置的情人「她拯救了我的靈魂,她讓我盡展歡顏。」珍妮佛曾經為文「我認為我是他唯一深愛的人,也是最後一個。」但這同時他還有其他情人,朋友的女兒蘿西達,朋友的妻子寶蓮等等。

 性格強硬的法蘭西絲不再忍氣吞聲地等待下去,她留下一句名言:「我也許是一名愛情的奴隸,但不是你的。」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永遠對愛情不忠,或應該說是永遠忠於愛情的畫家。法蘭西絲.姬洛後來出版一本回憶錄《和畢加索一起生活》(LIFE WITH PICCASO)。

 一位英國工業家的未婚妻絲維亞接著走進畫家的生活。畢加索名正言順的太太奧爾加在這個時候逝世,然而成為他的第二任太太的女人卻是一個離婚婦人,賈桂林.羅格。

 賈桂林是一個讓很多女人羨慕的女人,因為35歲的她和畢加索再婚時,畢加索已經是精力衰退的80歲老人,所以幸運的賈桂林終於成為畢加索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女人。然而,讓其他女人羨慕的賈桂林,最後死於自殺。

 女人是畢加索一生追求的創作主題,卻不是他尊敬的對象。她們給了他創作的靈感,延長他的青春,滋養他的藝術,豐富他的生命。然而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藝術家沒有給她們作為一個人所應得的平等地位。

 事實上,畢加索早就看透了自己,他曾說過:「藝術家,只不過是一個感情的容器。」

 愛情和性慾,刺激畢加索,不僅成為他生命的動力和創作的能力,情慾,也是畢加索尋回流失的青春的泉源。

 畢加索曾說:「一個人不能成為性變態者,就永遠不能理解我的作品。」大師的作品在繪畫拍賣市場價格高昂,不過,不能理解他作品的人,相信佔了絕大部分。

 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活著親眼看見自己的作品被法國羅浮宮收藏的畫家,就是畢加索。這回到香港逢「法國5月」藝術節,藝術節推出畢加索,無論如何,一定要設法再去感受大師的迷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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