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 杜
古諺有訓：「勸君莫打春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回想起打「春頭烏」最多之時，是在一九五六年之童年時代正讀初中將畢業之時，毛主席特下號召令「除四害」，為保國家衛生和糧食，呼籲全民總動員要消滅蚊蠅老鼠和麻雀，那陣子發動居民街坊每家每戶每周要上繳十條老鼠尾，證明你此戶有參與滅鼠，起碼一周滅了十隻，蚊蠅屍首則用火柴盒裝著拿去街坊組長處登記，麻雀屍體則綁好登記了拿回去各家埋葬或燒毀。對於處理麻雀屍體人們最開心，拿回家用滾水燙過拔毛燒烤或炸吃，十分美味可口。那時未到五八、五九年「大躍進」失敗，但市面上已沒有甚麼零食出售，獵了鳥巢甚麼鳥都當是麻雀可以名正言順吃之大快朵頤，那是咱們那一代童年罕有的快樂時光，所以日夜出動山邊樹林掏鳥巢捕殺春頭鳥，人人十分興奮。
滅雀運動持續了快一年，晴空上萬里鳥蹤滅，北京方面又有號令下達，不知是誰發現麻雀是益雀，禾花雀才是真正偷啄穀麥的害鳥，麻雀反而是專食蚊蠅害蟲的「友禽」，「除四害」減去其一，不必狂打麻雀了，然後放鳥兒一條生路，我們百姓少年才停止了專門獵殺「春頭鳥」來幫補日常營養，然後便全國開始進入全民煉鋼，全民增產種糧食的大躍進「三面紅旗」時代了。
「三面紅旗」年代由一九五八年開始，是筆者讀高中年代，所有少年不提讀書，要努力學習馬列主義和上山下鄉，幫忙土法煉鋼，下農村種田義務勞動，阿杜則「走精面」努力練踢球加入了市少年足球隊，常常要去集訓和表演球賽給工人農民看，如是者到五九年正式「大躍進」失敗，阿杜則入大學開展另一段人生了。今日由老友屈穎妍帶女兒去看春頭鳥，扯起這麼多回憶，真是惆悵舊歡如夢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