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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聲
成長中的傷痛在高聲的畫筆下,呈現為一種荒誕和喜感。就像看周星馳電影裡那個永遠的倒霉蛋,我們大笑不是因為他們受盡霸凌,而是在這之後仍能夠異想天開。在想像裡,我們看到了讓人振奮的力量和勇氣,也讓我們對生活裡習以為常的暴力產生警惕。
「作品除了自嘲,還想探討生育與教養的問題。」今年只有26歲的高聲對記者說。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梁小島
高聲是去年新鴻基與香港三聯書店合辦的第三屆「年輕作家創作比賽」的獲獎作家之一。他的首部個人作品、漫畫故事《富中作樂》,按照比賽的計劃,最終由三聯書店為其出版,並在今年香港書展上和讀者見面。眼下第四屆「創作比賽」仍在作品徵集階段,我們請他分享他的創作體驗,希望能給更多懷揣作家夢的年輕人以啟發。
其實想出書,是高聲開始工作後才有的夢想。他喜歡畫漫畫,小時候一度迷戀日本漫畫《龍珠》,曾用了幾年時間,好像當年的達文西畫蛋練功,他也只畫其中同一個人物的同一個姿勢,直到畫得滿意為止。高聲在白英奇專業學校修讀平面設計,有一次的功課,是要大家用不同媒體形式,表達自己對某個地方的感情,高聲就想起了只住過幾年的華富h。華富h是香港政府在上世紀60年代興建的大型廉價住宅區,令它出名的,是坊間流傳的各種發生在那裡的奇異故事。但對他個人來說,那裡是一個離異家庭的小孩暫時停靠的地方。「開始畫這個屋h,只是把它當成集體回憶,每一幅都有一個主題。」他畫屋h的紋身佬、阿姐阿婆,還有他自己,一個個卻都有著機械人的模樣,「其實住屋h的人外表好像好惡,內裡可能很溫情,外冷內熱。而機械人也是我小時候畫的自畫像。」
而母親對他小時候的暴力行為,則成為他拿來自嘲、並作為華富h生活的花絮點綴。他的黑白人物線條誇張又滑稽,在母親的拳腳相加下,他對每樣最愛的零食、玩具記憶猶新,因為那全是他遭打的「罪魁禍首」。沒有常見的憤怒和申訴,那個常常經受肉體和精神傷害的小男孩,只是本能的對生命、對生存的意義產生困惑。
童年陰影和創作
當初稿被 「創作比賽」的組委會接納後,漫畫家黃照達與電影導演關錦鵬成了他的導師。「我的原稿很分散,也不懂講故事的節奏,或者在哪裡是透氣位,他們給了我很多建議,也讓我講多一些我對父母離婚的看法。」
《富中作樂》裡,他用一種誇張的筆法畫下了母親對他的虐打,但很快,他就專注在對零食、對玩具、對被寄養在婆婆家的陌生環境的探索中。黑色的苦澀中,也有讓人忍俊不禁的點滴快樂。比如他為了在家度過沒有冷氣的酷熱夏天,竟然想出把頭伸進冰箱降溫的頑皮點子。比如,他會記得父親在他生日的那天早上,悄悄塞在他床邊的變形金剛。還有他對把他從屋h小流氓手中解救出來的「英雄」小哥的感謝。
但高聲在內心裡,根本無法原諒父母的疏忽和過失,並對生養小孩的目的產生疑問。「我後來長大,進學校念設計,一路也遇上很多不開心的時刻,我就會思考原因,但推到最終極還是會賴父母。不然,我的性格可能會開朗一些,表達能力也可能會更好一些。」他找女朋友,也最先被對方的燦爛笑容吸引。
真正開始畫自己的作品,對他是一種享受。雖然為了全身心投入,他乾脆辭掉了工作。那時他已搬到伯父家住,伯父也是住公屋,雖然他只能睡在客廳,還是覺得環境比以前好。從早上8點畫到晚上6點,猶如一個正常上班的返工族。「這樣有規律的日子只持續了2、3個星期,接下來便是畫到每天早上6點才睡覺。」
「但畫畫不用想事情,就變得開心些。」高聲說,「也感覺自己好像變成有用的人。因為我除了畫畫,其他好像什麼也不會。」
《富中作樂》出版後,給高聲的生活也帶了些積極的影響,「多了人給我機會,朋友向老闆推薦我時,也有了證明。但最重要是,我終於出了人生第一本書,也對得住自己。」
現在高聲重新恢復了正職,仍然和設計有關。接下來的創作,他已有不少題目。他還是喜歡超級英雄的故事,在和漫畫家小克的哲學討論後,也引發他用漫畫對外太空、對生命存在的討論。「我在完成第一本書期間的經歷,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題材。」高聲笑著說。
第一本書的出版,就是一個創作生命的啟程。
第四屆「年輕作家創作比賽」現延至11月16日(星期五)截止報名,各位熱愛創作的朋友,請把握參賽機會,從速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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