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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金庸想像袁崇煥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8-12]     我要評論

潘國森

 有讀者要我寫一篇文,證明金庸筆下說袁崇煥講粗口一事,並無任何可靠證據。事緣又有胡塗蟲不斷重複抄作,指明末守邊名將袁崇煥督師經常講「三字經」,我指出那是一幫混人看金庸的文章而不用心,先起誤會,再散播謠言。此君還說金庸讀書多,理應言必有據云云。這實在行外人的誤解,不知道潘國森是中國十幾億人當中,找出修訂二版《金庸小說集》出錯最多的第一人。此說並無誇張,小查詩人可以做證。

 我改了稱呼是因為吳宏一教授指出金庸的詩詞寫得不錯。金庸的祖宗查慎行是清初大詩人,宮中的太監稱他為「老查」。金庸既是詩人,又是「老查」的後人,只能是「小查」了。我稱呼金庸為「小查詩人」,就不怕江湖上有人罵我「阿諛」,而且有吳老師做後盾,吳老師說「小查」的詩可以,誰有本事抬槓?

 言歸正傳。小查詩人在《袁崇煥評傳》白紙黑字這麼寫:「可以想像得到,袁崇煥在這段時期中,『×他媽』的廣東三字經不知罵了幾千百句。他是進士,然而以他的性格而遇上這種事情,不罵三字經何以泄心中之憤?或許高第不敢見他的面,否則被他飽以老拳、毆打上司的事都可能發生。」

 既然只是小查詩人的「想像」和推測「可能」如此這般,當然不能接納為「呈堂證供」。小查詩人為甚麼會這樣「想像」呢?原來是受了童年見聞影響。《袁崇煥評傳》有謂:「淞滬之戰時,十九路軍廣東兵守上海,抗禦日軍侵略,當時『×他媽,頂硬上』的廣東三字經,在江南一帶贏得了人民的熱烈崇敬。因為大家都說:廣東兵一罵『×他媽!』就挺槍衝鋒,向日軍殺去了。」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蔡廷鍇將軍率領的十九路軍守衛上海,堅守個多月才撤離防線,就是小查詩人所講著名的淞滬之戰,當時小查詩人虛齡九。蔡將軍是廣東羅定人,十九路軍由民初的粵軍輾轉改編而成,官兵大多是廣東人。因此,小查詩人掌握的全部「證據」,就只有他小時候讀報或從長輩處聽來十九路軍上陣殺敵時經常罵「三字經」來激勵士氣。

 我們廣東人罵粗口的花樣之多,肯定在全中國是名列前茅。但是按香港人習慣了的普通法精神,叫作「疑點利益歸於被告」,沒有證據證明袁公經常罵「三字經」,只能當他沒有。今天幾千萬廣東人,總有一部分人終其一生從不罵「三字經」。

 而且小查詩人跟袁公素未謀面,憑甚麼說袁公的性格如何?硬說袁公罵了三字經,亦是一樁冤獄。

 不過,小查詩人只是想像,甚麼大學教師胡說袁公常講「三字經」,可以借用《射鵰英雄傳》女主角黃蓉,批評柯鎮惡的一番話:「這人眼睛瞎了,嘴裡舌頭卻沒爛掉。他真相瞧不見,胡言亂語卻是會說的。」希望拙文一出,香港的大學教師、中學教師莫再順口開河,莫再誤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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