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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蝶
相信除了學校演出之外，若然台上行當不齊而演員演技不足的話，是一件令觀眾非常難受的事情。
所謂行當，是指戲曲中的生、旦、丑、淨等角色分類。我們借這個術語用在話劇上，是指老、中、青三代演員。若說「此劇團行當齊全」的話，便是說劇團內有年齡較長的演員演老角，中年演員演中年角色，年輕演員演青年人角色。演員演與自己年齡相近的角色，不單容易令觀眾信服，更可以省卻研究扮老裝嫩的時間和工夫，避過一大難關。
看過一個舞台劇，劇中人物大多是五、六十歲的婦女，甚至已經抱了孫子。可是，角色都由三十多至四十多歲的女演員扮演。當然，這不是需要奇蹟才能演繹成功的，優秀的演員都可以藉著演技、化妝和服飾的配合令觀眾相信她是一名接近花甲之年的女性。可是，不知怎的，此劇的演員就是做不到。一名演員平時演技不差，但要扮演與自己真實年齡相差十多歲的角色時卻顯得異常狼狽，其中一名向來演技欠佳的演員更加連面孔、四肢、對白、表情、形態都沒法構成一體。我盡量專心聽她唸台詞，卻一句話也聽不到，因為她進退失據，拿捏不到重心，從她身體上發出來的一切錯誤能量徹底地瓦解我的注意力。她明明站在台上，卻沒有存在，是解釋另一個戲劇術語——no presence的最佳例子。
演技不濟的，年輕扮不了老，老的也休想裝小。一次，一名年過四十、相貌和體形均非花旦類型的演員竟然扮演十多歲的古典美人，演員演得再用力也難以令人入信。一名行內人告訴我當女演員在搔首弄姿，表達角色嬌憨可人的形態時，他終於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我正坐在導演旁邊。」他說。同樣，一名同齡的演員扮演二十多歲的角色時，當她說自己二十五歲，本來是悲劇調子的舞台劇立時引得台下觀眾大笑，悲劇氣氛立即被沖淡了。她真的演了一齣悲劇，不過那是她個人的悲劇。
有沒有成功的例子？當然有，我懷念在《芙蓉鎮》中從十六歲演至中年胡玉音的劉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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