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淑賢
旅行可增廣見聞,也可加深偏見。比如維也納,旅遊業將之定位為音樂之都,不但美而且浪漫。但維也納曾在國際思想界藝術界叱糷@時,又是個充滿歷史沉重和傷感的城市,所以如果沒足夠的時間去泡,去看,去體驗,絕說不上是遊過那城。
最近看了電影《布達佩斯大酒店》與導演Wes Anderson的訪問。導演表示,他拍該片是受了奧地利作者Stefan Zweig自傳《The World of Yesterday》的影響,於是我馬上將此書找來一讀。原來Zweig是二十世紀初國際著名的作家和譯者,同儕都是當時歐陸文藝知識界重量級人物,他的作品叫好叫座,曾翻成多國文字,包括中文,可惜他一九四二年寫畢自傳後,等不及第二次大戰結束,就與太太移居巴西,其後雙雙自殺。Zweig也是小說《Letter from an Unknown Woman》的作者,著名導演Max Ophuels在一九四八年拍成同名電影,由鍾芳婷主演。其實故事內容老套得可以,但卻不影響電影的好看,頗有驚艷感覺。只是最近才知原著出自Zweig手筆。
說回維也納。Zweig生於斯長於斯,在自傳中對二十世紀初大都會有極深情的描寫。上個月,我在維也納小住了幾天。去前看的這本書,特有興味。根據作者的說法,以他和父母一樣。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維也納猶太中產家庭見證了維也納的黃金歲月,即奧匈帝國最後的一段安穩日子。跟茷K爆發了令人始料不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經歷物價狂漲、文藝新潮爆發、全歐政治動盪、納粹興起的二三十年代,以至希特勒逐步展現野心,發動滅絕猶太人,維也納在整個過程中,幾乎都是核心舞台。作者都親自目睹了大部分的情節。幸好Zweig 很早便名成利就,對時局的觸覺也較為敏銳,才得以及早避開納粹迫害。但他畢生的志業,是聯同歐洲知識分子,為歐洲的跨國界和平和文化事業努力;然而二次大戰爆發,令這目標突然成疑,或因而萌起自盡念頭。
四月的維也納還很冷,風又大,想茖拷荂A最好還是找家咖啡店歇歇,吃件維也納名產--勁甜的Sacher巧克力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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