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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糕車體驗物質替代不了親情。資料圖片
各位中六甲班同學：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位老師帶一群學生上山賞雪，老師問：「山上的雪融化了，會變成甚麼？」學生都說：「水。」惟獨一位同學沒說話，老師問他是否不知道，不料他說：「雪融化了，就會變成春天。」這是知識到智慧的轉化。（註1）
3年前，文化科在夕照中落幕；我回歸大隊任教傳統中文科，你們是我文憑試的第一批學生。當時我想：兩科只是名相不同吧！把知識轉化為智慧，其理相同。「迷時師渡，悟了自渡」，老師的責任是啟發學生擺脫愚昧、獲得智慧，使他們日後能無師自通的解決困難。學科知識如是，道德知識更如是。
源自生活反思 同理心鑄煉
智慧，源自生活反省。從第一次作文開始，我期望你們觸覺敏銳，對現實生活有所思有所感。以下幾個例子，都是我們共同反思的成果：「雪糕車」體驗物質替代不了親情、「史努比睡衣」醒悟自己不該任性、「東平州遊記」珍惜自然、「伊達忍者村遊記」嚮往寧靜、「大澳遊記」神往新舊文化融合、「畢架山遊記」表揚獅子山下的拚搏精神......等等。這些感受真切平實，是智慧的萌芽，但願你們懂珍惜，並以此進入更精進的階段。
智慧精進，須經過同理心（Empathy）的鑄煉。人懂易地而處、感他人之感，方為受過教育的上等人。於是，我們到長洲文學漫步研習香港詩人胡燕青，感受她在《我在乎天長地久》的無奈。站在她站過的東灣灘頭，挨着往昔國民學校的高牆，看白浪滔滔風蕭蕭兮！怎分得出是浪還是淚？想到那不得其門而就讀的小女孩，想到她的徬徨與無助，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訪舊校新舍 感受詩人成長路
那天，我們走訪長洲女校的舊校與新舍。可是，舊校經已拆卸新舍亦已易名（註2）。舊校對面的長洲戲院，往日的繁華現今已變成頹垣敗瓦，蒸發着惆悵。這舊址就是胡燕青小六寄住之處，也是盧恩信校長和幾個資深老師住的「教員宿舍」。40多年前，胡燕青無論多不願意，每天均由此出發，與校長走一段路回新校上學。
我們從舊址出發，訪古式的穿過新興、興隆、大新、昇平台、中興等古樸街道，跌跌宕宕地來到半山路山腳，山腰窄長陡斜。想當年胡燕青就在這裡左閃右避、很想擺脫校長、但至終仍得跟隨她腳蹤行的地方。讓時光倒流50年吧！胡燕青筆下的校長，每天在此蜎蜎蠕行，步攀這狹長的石梯；我們能感受到她的孤獨與堅持嗎？能感他人之感，方是智慧精進人。
然而，最高智慧的人，當以世界為念，超越時空，關懷古往今來的一切人、一切物。儒家學者唐君毅先生17歲那年，他自家鄉四川往北京升學，離家前夕，父親眷眷地送他上船，臨別依依；他看着朗月稀星，忽然感悟到「古今有多少人也感受過這離別情景，這情不單此時此地有，異時異地也有。」這一感悟，就促進了一代哲人「仰視穹蒼，回念人間」的智慧；於是，他投身人文教育事業之中，終身無悔，這是最大的智慧。
你們的老師 XXX 2014年夏
註1：錄自李振昌主編的《假如人生只剩30秒》 （台北：中國生產力中心，1993年，頁143）。為就文意，引文有少許改動。
註2：長洲女校已易名為錦江小學。
■圃丁 作者簡介：現職中文教師，大學畢業之後，全程投入教育事業之中，一晃眼30多年。知命之後，回歸中國文化；躬耕校園一隅，推廣儒道，自得其樂。
隔星期三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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