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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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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油街實現《像是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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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 Orlean 簡介展覽,並感謝參與藝術家的投入。 (相片由康文署提供)

「影甚麼?哪些是作品?」攝影記者開幕日走進場館的第一反應,令策展人黎蘊賢(Orlean) 留下深刻印象。參觀者不知所措的神態,被她借來解釋今次策展的核心概念──好奇,「好奇之奇,不單是展品有多奇趣,更在於勾起觀眾獵奇的心理」。■文:黎家怡

假收藏

推開大門走進展廳,木櫃陳列茪鶖蓂陛B蓮蓬、公仔紙,牆上又掛蚚h舊古風的繪畫。場地沒有「禁止」和「請勿」的標語,也沒有拉起會「BB」響的警戒線。Orlean 憶述策展之初,意念只停留在第一個展廳。當團隊集中火力蒐集藏品時,一晚她忽發奇想,想起電影「戲中戲」的概念,故在今次策展引入劇場元素,將空間延展至時間的填滿。

藏品多從日常生活取材,藉茠韃〞瑪鸗m,營造出趣味的經驗。Orlean 提到第一個展廳那懸在半空的樹枝,「樹枝明明只是一些很普通的東西,但它這樣掛起來,就會引起觀者的興趣,甚至認為那是收藏品」。

又如第二個展廳,甫進入這空間,「管理員」告訴你:「這是倉庫,平日都不對外開放,今日給你參觀」,恍似小說的前設,接下來由觀者繼續編寫。十五分鐘的「參觀時間」,觀者戴上耳機聆聽關於這空間過去、現在和將來的獨白,憑眼前流動即興的表演,想像故事的前世今生。「管理員」時與觀眾互動:主動介紹、回應觀者問題,有時亦會選擇保持緘默。塵封鐵架上排列茖漱Q數個圓形金屬鬧鐘,有動有不動,但都是普通不過的款式。要是在街角的雜貨店遇上,我們準不會把它們看上眼。此時此景,觀者大概都會覺得它們帶點什麼收藏價值吧?然後,大家就不自覺地,落入策展人設定的那關於好奇的試探中。

當觀者投入在虛構的倉庫中,落力飾演參觀者的角色時,「管理員」帶他們離開,來到幽暗的房間。第三個展廳有一座電視箱似的黑盒,裡面放茪@本仿造的古書,投映出重點文句。房間一角的椅上,有文本的影印本供人細閱。

真做戲

展覽題為「像是動物園」,場地卻找不到半件生物標本。動物園在哪裡?策展人Orlean 笑言這問題問太多,簡而言之,展覽概念在於探討博物館作為「Cabinet of Curiosity」的意義。十六、七世紀時,博物館的定義涵蓋動物園,收藏奇珍與豢養各種珍禽異獸一脈相承。從最初的私人遊樂,到邀請友好,再到後來對外開放,博物館的形式幾經變遷。這次展覽放棄了當代博物館通常使用的白牆,偏卻帶蚙[眾,回到雜亂無章地擺放的原點。參觀的人帶荋螫璊J場,期望在展覽中找到千奇百趣的藏品。事實藏品卻極度日常,疑幻似真。真創作偽藏品交錯並置,令人無法分辨物品存在的價值。表演者與參觀的人即時互動,打破觀展的沉默,甚至讓觀者以為自己參與其中。展覽最後一站回歸文字,彷彿在說真偽已經不再重要,惟有走過三個展廳,觀者現場目睹、當下耳聞的經驗,才是真實的存在。

作為客席策展人,Orlean 邀請了五個背景不同的藝術家參與今次的實驗,包括繪畫的區華欣、攝影的黃鴻飛、裝置藝術的伍韶勁、劇場的馮程程和音樂的許敖山。Orlean 強調,「我想做一些比較 collaborative 的東西,可能是因為我劇場的背景吧,一開始就沒有做聯展的打算。」所以五個參展的藝術家沒有仔細分工,而是不斷分享作品,交換再創作,以互相呼應為目標。創作人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誰都沒有階級性的權威。即使是策展人,Orlean 也如此形容:「這不是劇場,因為沒有文本,也沒有演員讓我去導,每一個藝術家都是創作人。」在這麼一個獨特的設定下,角色不斷流變,實驗過程漫長而艱苦,卻又趣味處處。經過一年的思潮激盪,動物園裡的珍禽異獸已經準備好了。展覽只在空間角落埋下伏線,劇本還是由參觀的你來完稿。

在大量複製極之容易的後現代社會,物品的原創性或已經無法考證,也逐漸失去價值。我們對於事物的觀感,亦隨蚢鴭顗韃〞瑤蚼z而改變。我們以為是真古蹟,以為是真倉庫,原來都是虛構的。「像是動物園」展覽的三部分,分別代表收藏家、旁觀者、主人。觀者唯有走到最後的視點,才曉得原來一切也不過是一場空,但走過三個展廳期間所有人與物的交流都切實存在。藏品、空間或許都是假的,只有感覺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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