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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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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家許芳宜 夢着夢着,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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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芳宜。攝影:Sam Tsao

還記得電影《逆光飛翔》中那位優雅的舞蹈家嗎?她是許芳宜。她的人生履歷精彩得令人羨慕:年紀輕輕時,已經成為世界頂尖舞團瑪莎.格蘭姆舞團的首席舞者;2005年的美國《舞蹈雜誌》,更將她選入當年「最受矚目的25位年輕舞蹈家」中第一名。

精彩的成績表後面,是無盡的熱情與廿載寒暑的努力。這個出生在宜蘭的小女孩,一直專心地做着舞蹈的夢,沒想到夢着夢着,就到了。在她的自傳《不怕我和世界不一樣》中,她這樣寫道:「儘管父母親曾經反對我以舞蹈為志業;儘管這條路漫長而孤獨,沿途充滿了黑暗、未知和恐懼,但二十多年來,我依然像當年那猛踩腳踏車的小女孩,不顧一切,往前奔去,甚至不怕和這個世界不一樣。因為我知道,前頭有光,有我最愛的舞台。」

也許,夢想在何方不重要,關鍵是要找到它,並愛得足夠。■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圖:受訪者提供

專心去做夢

許芳宜半開玩笑地說,小時候媽媽曾和她講,你呀,長大了就是去做一個女工,然後嫁給男工,再生一個小工。出生在台灣宜蘭一個普通家庭的她,也許從沒有想到,憑着自己的一股韌勁竟然一路闖進藝術的世界,不僅跳上世界最好的舞台,還成為了全球最為矚目的舞蹈家之一。

她常說,舞蹈是她人生的第一個夢。小時候,學習成績不好,「雖然很用功,卻讀不出好成績來。」在同學間常覺得抬不起頭,直到遇見舞蹈,好像突然看到了一扇門,而那門後有光。報讀舞蹈班、考進華岡藝校,再入國立藝術學院,許芳宜鉚着勁地跳,不再是那個芭蕾課只考三分的懵懂新鮮人。當時19歲的她,因為老師羅斯.帕克斯覺得她有潛力的一句話,而立志成為職業舞者。「大概是因為覺得得來不易吧,怎麼會有人覺得我有潛力?一個外國人怎麼會看好我?但有潛力不代表足夠好。我要讓他看看,我是真的有機會的那個人。」19歲的她,開始很專心地去做這個夢。「當你心無旁騖的時候,很多用心點在自己身上,可能別人看起來覺得你傻傻的,但就算很辛苦,自己都做得很開心。那股傻勁是年輕時候的美好。」

五年後畢業,她開始到外面考試、申請獎學金,參加各種甄選,最後拿到美國瑪莎.格蘭姆學校的全額獎學金去了紐約,四年後更成為這個世界級舞團的首席舞者,被媒體譽為「美國現代舞之母瑪莎.格蘭姆的傳人」。「年輕的時候,覺得開心就會一直去做,不會問到了沒有?夠了沒有?結果,就到了。」她輕輕笑着說。從兩手空空、不被看好的小女孩,到站上閃亮的世界舞台,許多人問過許芳宜,為什麼可以堅持那麼久?「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反而會問:為什麼不繼續下去?不是說這麼愛嗎?那其實沒有不繼續下去的理由。對我來說,反而不知道為甚麼要停止。」

成為有溫度的太陽

去紐約,是闖進未知的大世界。許芳宜說,人生也許總有時候會覺得不滿足,而她應對的方法則是離開安全的港口,「讓自己有機會重新去航海一次。you never know until you try。」而這正是紐約這城市所教給她的。在紐約,她用「假裝勇敢」,來讓自己變得真的勇敢。「恐懼來源於未知和不了解,試過之後才會發現其實沒有那麼困難。開口也許說了一口破英文,但也還可以溝通,別人也聽得懂。從一個個詞、一句句話開始拼湊累積,很開心。其實很多害怕都是想像出來的,我就假裝一下勇敢,走出那第一步,有一天,這個假裝,這個勇敢會慢慢在你身體裡面長大,變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就會真的很勇敢地去面對很多事情。」

在紐約奮鬥求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也曾經面對窘迫的生活,窮到只剩三十七塊美金;住在又老又舊的小公寓,冰箱裡只有一點巧克力。但多年堅持下來,她活得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有尊嚴。「當時要成為職業舞者,就是想要養活自己,後來覺得不只要養活,還要過得很像樣,過得很漂亮。如果這麼多年下來都很窮很苦的話,可能就會有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不夠好?你覺得馬友友很窮嗎?帕瓦羅蒂很窮嗎?我身邊的很多表演藝術家們都過得很好呀。如果你把自己經營得很好,不論內在和外在都不可能很窮的。」

打磨自己、實現自己,是許芳宜一直以來的堅持。現在的她,常舉辦工作坊,與小孩子們分享--台灣不是只能有許芳宜,「如果我可以從自己兩手空空到自己完成,為甚麼你不可以?我和你一樣,也沒有什麼資源呀。最大的資源就是你自己,你要讓自己變得很有實力,讓別人覺得沒有你不可以。與其要讓那麼多星星來圍繞你照亮你,為甚麼不自己變成太陽?那個太陽的光芒是靠你創造的,才可以把更多的星星引過來,才能創造自己成為一個很有溫度和能量的太陽。」

你是誰?為甚麼站在舞台上?

從小,面對舞蹈,許芳宜都有着近乎嚴苛的克己,也許因為在生活中總覺得自己不起眼,在這唯一一件自己喜愛的事情上,就更想精益求精、做到最好。卻沒想到把自己逼得太緊,也會成為枷鎖。大學時,她就因此遭遇過舞台上的驚慌失措。「我是一個很用功在舞蹈上的學生,把一切都算得很精準,不允許任何錯誤,就連頭髮也是。那天,髮型是一個馬尾,我把頭髮綁得非常緊,到了需要在瞬間把頭髮拆解下來的時候,我拆不下來,晚了兩拍。我嚇壞了,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作品還是順利完成了,那個瞬間卻成為我心裡面的一個坎,我過不去。」下台後她一直哭一直哭,覺得自己做了很差的表演。後來一直到畢業,她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嚴格,每場演出都要做到最精確,時間久了,差點把自己逼瘋。「每天都在想自己做錯了什麼,沒有在享受跳舞,這不對!」

成為職業舞者後,她才突然領悟過來,「如果我要(以舞蹈)成為職業,舞蹈就要成為我生命和生活中的一部分,它要像做晚餐一樣,覺得今天有點淡,沒有關係,明天再多加一點糖。不要只看到好不好,它只是一個需要被調整的過程。只有把它真正當作生活的一部分,你才會好好地去經營它,會放下心來過,不會每天好像捍衛較勁地過日子。那個時候我才開始懂得,它和你的生命生活是聯結的,如果你要這麼不放過自己,就是沒有給自己一條生路。」

藝術需要空間,才能慢慢生長。職業舞者的生活帶給許芳宜更高的要求,卻也讓她迅速成熟,也更從容了。她對舞台的愛發生了改變,小時候喜歡舞台,是因為可以逃避現實中不起眼的自己,創造出另一個角色與空間自由玩耍,職業舞者的舞台卻不是逃避的場所,而是一個最需要坦白與誠實來面對自己的地方。「你要非常認識自己,非常相信自己在做什麼,你的溝通和表達才可能成為一個聯結。」學生時期的「好學生」習慣也不管用了,在職業舞團中,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好學生永遠拿不到「小紅花」。

「在我第一份工作時,藝術總監對我說:我要的是一個職業舞者,不是一個學生。我想,有差別嗎?我是職業舞者呀。後來才明白,不是要一個好學生或模範生,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要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你為甚麼要做這個事情?有在角色中反芻出自己的味道嗎?職業裡的腦袋和身體是不一樣的,這裡還有一份責任,你要承擔你的身體和表演。我才知道,你要栽培自己成為一個好的表演者。表演者不是只是動身體,不是機器。」

對於舞蹈藝術,許芳宜生動地把它形容為「人肉市場」,正因着那種鮮活、那種「血淋淋」,「每一個製造出來的身體都要很有特色,有自己發光的方式。」至於要成為鑽石、寶玉還是璞石,全靠自己的領悟、選擇與雕琢。

「我是許芳宜,我可以,你為甚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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