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29日失事的太平輪,始終沒有靠岸。」吳宇森導演的《太平輪》講的就是一個以「亂世愛情」為主題的故事。這令我想起台灣作家張典婉的《太平輪1949》。從2004年籌備紀錄片《尋找太平輪》迄今,作家張典婉造訪了無數受難者家屬並感嘆:「太平輪的記憶豈是愛情而已!生離死別的苦難,是一個時代悲慘的印記。」
吳宇森導演的鴻篇巨製《太平輪》,講述發生在1949年的「太平輪事件」。一艘從上海開往台灣基隆的豪華貨輪「太平輪」,因超載及夜間航行,在海上與另一艘滿載煤炭和木材的貨輪「建元輪」相撞後沉沒,船上逾千人遇難。
吳宇森顯然不是要把這個題材單純拍成災難片,而是希望通過這艘輪船,以及與這艘輪船有關的人,帶出反映那個大時代社會生態的故事。《太平輪》的主角有將軍、醫生、商人、士兵,還有章子怡飾演的那個淪落街頭的護士與妓女。電影《太平輪》通過中日戰爭及國共內戰,深刻呈現出一個時代的亂象縮影。
相較於其他香港本土導演,吳宇森的電影「地域性概念」並不強,他執導過不同類型的題材片,並以「暴力美學」聞名。特別是他對「黑色暴力風格」的運用總是那麼得心應手,被稱為「暴力美學大師」。在《太平輪》裡,「暴力美學」體現在極具震撼力的戰爭場面,這幾乎是華語戰爭片的最佳電影作品。作為大師級導演,吳宇森導演的強大還表現在他對電影美學細節的追求上,還原《太平輪》較真實的歷史味道,據聞他利用整整六年時間才完成劇本改編。
而吳宇森拍電影也有一個癖好:「愛放鴿子」。電影裡,少不了一幕一群白鴿飛舞的場景。吳宇森在接受訪問時談到《太平輪》裡的鴿子:「上下兩部電影都會有鴿子。而且會放在比較合理的地方,你知道『太平』兩個字本來就很適合用『鴿子』來呈現。」
出色的導演和作家都會刻意強調風格,不喜歡被模仿。吳宇森的電影一直充滿陽剛之氣──血腥又浪漫的戰爭場面、冷酷又聖潔的教堂、橫飛的子彈、起舞的白鴿,這與王安憶《長恨歌》裡象徵「別時容易見時難」的「鴿子」意象是天上人間的「兩種命運」,和象徵「和平」的鴿子與殘酷的戰爭構成鮮明的對比。
樂視電影公司在宣傳電影《太平輪》時,常用上「墨鏡王」王家衛《一代宗師》裡的經典台詞:「世間一切都是久別重逢」。但隨着電影《太平輪》的上映,兩岸媒體都在追問台灣作家張典婉:電影是否改編自她的《太平輪1949》?張典婉發出律師聲明並指出:「我對《太平輪》是不是改編我的作品,真的不知道。」她似乎無意評價吳宇森的電影,在採訪中只是言及「太平輪事件」,「當時訪談的那些生還者或家屬,不經意間的動作和神情,對我而言是最真實動人的故事。」
「太平輪事件」因電影《太平輪》再次受到關注的同時,張典婉卻反覆強調:「對家屬而言,基隆西二、西三碼頭能不能保住,可否在基隆重塑紀念碑好像比較重要。」
《太平輪》就是一部經典的「沉船史」,由上海開往台灣基隆的「太平輪」宿命般沉入海底,成就一則上海最驚濤駭浪的「如煙往事」。世間一切因未經久別重逢,故成就「傳奇」。這一度令我浮想聯翩,想起台灣導演侯孝賢的《海上花》,也想起李安的《冰風暴》,還是比較喜歡台灣導演的作品。上海啊我的上海,有一天,我多希望你在我精心挑選的電影和劇本裡不再是一場「虛無空洞」且「繁華不再」的舊夢。
也許,也許有一天。■文:張心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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