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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時候，我們都會訝異於身邊人有「人前人後兩模樣」的狀況，那並不一定是那種「人前說好話，背人說壞話」的虛偽行徑，而是我們在不同的環境下往往會有不同的形象，或以自己的不同面向呈現人前。有人人前多話，人後寡言；也有人看似粗豪，實則細心。畢竟，人在獨處時容易放肆，在公眾場合則會加倍留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行，此乃人之常情。
「獨處」，其實是道德修為的一大難關，考驗的是在「沒人知曉」的狀況下是否還能堅守正道。《禮記．中庸》言︰「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正道本來就是依循並修明人類本性的方式，真正的正道是不可被一刻捨棄的。是故「君子慎其獨也」，獨處之時往往是良心考驗的關隘，不信嗎？看看就是至聖先師孔子，也要到七十歲才能處事從心所欲而不逾規矩，可見人的本性還是有不少弱點的。
勿以善小而不為
當然，也不是人人皆是聖人，要求可以不放那麼高。但從慎獨當中可見的人性弱點，至少還可堪玩味。就以路不拾遺來說，若在大街之上有鈔票，於眾目睽睽之下，無論是聖人、小人都不會據為己有，前者知其事理是非，後者至少也知其廉恥（寡廉鮮恥的就不論了）。但若在陰暗小巷，無人可見之處呢？如果遺下的只是幾個硬幣會不會覺得「無傷大雅」？如果眼前的是一錠錠的金銀財寶足以讓你改善生活，會否有那一絲動搖？「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若決心篤行正道，必須承認人性是有那麼一點俗念，而我們，需要有一份抵抗俗念的決心。
君子慎獨，就是沒其他人發現，也不能做壞事。反之，有人喜歡做好事，往往敲鑼打鼓，走到大街上去做，唯恐別人不知道。
中國先哲有句話說︰「積陰德者必有陽報」，陰指「暗地裡」，陽指「顯赫的」。意涵大概與聖經說「左手做的善事，不要讓右手知道」相似。因為若在大街上做善事，而又因此而得到讚譽名聲，名聲本身就已經是做善事的回報了。
做君子，要慎防獨處時禁不住誘惑，又要學習不要在人前炫耀善心。充滿了細節的把握拿捏，要做君子真的不易。■莊志恒
隔星期五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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